这只酒葫芦灌下百余斤酒不是事儿,刘赤亭只打了两斤酒而已,他觉得自己够喝一年了。
约莫十丈长的木板,四个角绑着四根绳子,这不是挂票是什么?
刘赤亭牵着玄阳占据了一处角落,他在想船要走个十日,这买了挂票的一伙儿人拉屎拉尿可咋个办?
对面角落的黑衣人就没动弹过,另外二人各自占据一处地方,也未曾说话。于是乎所有的声音,都是郭阳传出来的。
他上来不就后便搬出来一只丈许高的六角亭,自个儿守在门口,让紫菱进了里边儿。
此刻那位郭公子变戏法似的弄了个炉子,竟然还有锅碗瓢盆,这就开始炒菜了……
“紫菱,吃清淡点儿呗?”
亭子里女子迈步走出,轻轻点头,“辛苦郭公子了,厨艺见长了。”
这不就是随口一夸吗?但郭阳立时打了鸡血似的,充满干劲儿。
船速极快,透过云海隐约可见蔚蓝大海,但也没个可参照的物件儿,故而根本体会不到船速之快。
第一日很快过去,刘赤亭始终在打坐,剑气灌入气海之后便会被他刻意夯实,再出来之时剑气便要凝实一些。这种细微到不可察觉的变化,唯独他自己感觉到,旁人修为再高也无法发觉。但日积月累嘛!总有看得出变化的一天。
此地修为最高的恐怕便是那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听着好像姓蔡,气息与当日颍州城下的两个玉京门修士差不多浓厚。下来便是紫菱与郭阳,都是四境,但郭阳的气便要弱小很多了。三个侍女都是二境巅峰,还有两个独行化炁。
这些都高低知道了些底细,唯独角落那不知男女的黑袍人,一身气息十分内敛,看不出其修为境界。
他在虱子岛之前便登船了,坐在角落不知多久了。
那他便不是躲在暗处的那个人了。
时间很快便到了第六日夜里,算日子,今夜除夕。
六角亭中,紫菱抿了一口茶,无意间瞥见刘赤亭拿着剑翻身坐上了围栏。
这小子,几日没动静,这会儿是要做什么?
在郭阳吃味眼神之中,紫菱走出六角亭朝着刘赤亭走去,最终停在了刘赤亭身边。
草鞋少年坐在栏杆之上,头顶是云船,想看天幕便也只能往远处看去。好在是别处再无遮挡,熠熠星辰璀璨夺目。
刘赤亭自个儿灌下一口酒,随后以长剑挑着酒葫芦,倒出去了一些酒。
今夜除夕,邓除夕却已不必除夕。
紫菱以余光撇去,瞧着少年那双不甚清澈的眸子,心中有些古怪。
这死孩子怎么突然之间变了个一样?
她伸手按住围栏,轻声问道:“是在给故人祭酒?”
刘赤亭本不想理会,但她问出这句话,他便点了点头,答复道:“我的……兄长。”
紫菱一笑,“这样啊!那……”
话未说完,一声开门声音传来,众人抬头望去,竟是船底凭空出现一截儿台阶,有个身着黑衣的中年人迈步而下。
中年人往周遭打量了一番,视线挪到刘赤亭身上时便定住了。
他看了一眼刘赤亭,见其草鞋粗衣,脸上立时布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