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婚宴,终于在热闹的尾声中结束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许多高王庄的孩子中午放学,照例成群结伴跑去商业街南面吃席,可当他们乌泱泱到的时候,酒席棚子都拆了,唯有酒席留下的菜香味和酒味,依旧飘荡在空气中。
高王庄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高原的婚礼给村民们带来了期盼、热闹、开心的同时,也同样带来了几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人生就是这样,总有起伏高低、总有欢愁悲喜。
当然最开心的当属唐佩,她再也不用顶着新娘子的头衔,被人们用好奇的目光议论了。虽然她的长相、她的身姿,依然会成为村里关注的焦点,但她已是高王庄人,不用再去刻意避嫌了,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在村里溜达了。
高原还是劳碌命,结婚耗去了他整整十天的时间,终日迎来送往招待客人,村企的事情他是一下也没过问。唐佩明天又要催着度婚嫁,好歹今天抽出了时间,怎么着也得把最近村企的工作捋一遍。不然就这么撒丫子不管,高原能担心死。
老公跑去厂区开会,唐佩就与巩珺相约,姐妹俩在商业街转了一圈,又采买了一些度假用的生活品。
村企的事情依然按部就班,倒没有什么突发的状况。就是工业厂区这边的产能有些吃紧,中海加大单量,北海的客户也催着增货,幸亏有韩总这个老练的领导顶着,及时地调整机器增加生产效率,这才堪堪稳住局面。
下面的人开始谏言扩厂,但高原依旧谨小慎微。厂区肯定是要扩,但具体往哪个方向扩展,拓展出来的新厂,能不能摆脱低端制造,朝着中游甚至上游发起冲击,这才是重点问题。
不然公司盲目扩张、大而不强,没有令市场高度依赖的优质产品,整体的产业无法形成合力,这是很危险的!岳父的提醒不无道理,型材供应模式太容易被别人取代,摊子铺大了未必就是好事。所以扩厂的事情他一压再压,倒是搞得下面人闲言碎语,背后嚼舌根,说高原做事没魄力。
好在村企无大事,在开了一整天的会之后,傍晚高原回家,却看到唐佩正举着菜刀,跟家里的大公鸡斗智斗勇。
你你在干吗?高原一脸吃惊地看着唐佩问。
妈说晚上做土豆炖鸡,爸上班还没回来。唐佩紧攥着菜刀,抖着手蹲在院子里道。
你要帮妈杀鸡啊?高原这才恍然大悟。
它它老啄我!唐佩心有余悸,在她的印象里,鸡都是很温顺的动物,可当她从鸡笼子里,把大公鸡抓出来的时候,却被狠啄了好几下,感觉胳膊都青了。
终于把鸡给弄了出来,它又满院子乱跑;唐佩好不容易把鸡摁住了,拿着刀又下不去手,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公鸡再次脱手,还拉了两泡鸡屎嘲笑她。最后就成了高原看到的场景,唐佩双手握着菜刀,大公鸡脖子炸着毛,这场面是谁也不服谁。
高原乐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赶紧上前一脚踹退公鸡,然后又从唐佩手里接过菜刀放下。那白色的九分裤上还沾了不少鸡毛和尘土,高原就拿毛巾给她抽打。
我妈说要让我做个好的家庭主妇,要多帮着婆婆干点活儿。小原,我是不是很失败啊,连只鸡都对付不了。唐佩转身看着高原,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其实她很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想在公婆面前表现一下。可乡下的生活看似简单,真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时代不一样了,我也不会杀鸡。等咱们度假回来后,你就直接去村企办入职吧,省得在家里闲得慌。你的能力不是操持家务,而是要放在公司的理财和采购上,甚至是公司的管理上。
高原给唐佩揉着白皙的胳膊,大公鸡也确实挺狠,都把唐佩的皮子给啄青了。高原又赶紧回屋,拿棉棒沾了点跌打酒,给唐佩轻轻擦拭着。
唐佩嘴角抿着笑,乌黑的大眼睛满是爱意地看着高原。他还是那么细心、体贴,说话温和而柔软,棉棒擦在胳膊上痒痒的,像按摩一样舒服。
俊山回来后,拿毛巾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粉尘,一边看着小两口笑道:你妈去哪儿了?咋还没回来做饭?
妈去田里挖土豆了,晚上要做土豆炖鸡。唐佩赶紧朝公公回应道。
俊兰也是,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估计又是路上碰见谁,聊起来没完了。你们小两口吃完饭还得回县里呢,小原给你妈打个电话催催,别让她在路上磨蹭。俊山拍完尘土又洗脸,却看到院子里的水桶里,都已经装满了清澈的井水。
小原这水你打的呀?俊山疑惑道。因为家里一天吃不了太多水,打多了浪费也不新鲜。所以院里一般就打两桶水,其余的桶正常都空着。
高原就亲昵地看着唐佩笑道:是唐佩打的吧?刚才还要杀鸡呢,结果反被大公鸡啄得胳膊都青了。
俊山一听那还了得?他先上前看了看唐佩的小胳膊,父爱的那种保护欲顺势迸发,他摸起院子里的石头,十分精准地砸到了公鸡的腿上,大公鸡扑腾了两下,就一瘸一拐的趴在了地上。接着俊山提起菜刀,捏住鸡脖子拿刀一抹,手脚麻利地就把问题解决了。
这套操作把唐佩给看得目瞪口呆:爸,你还真练过啊?
俊山把鸡扔进盆里,又去厨房提来热水才笑道:啥练不练的,但谁也不能欺负咱家孩子!说完俊山把热水往盆里一倒,趁热把鸡毛一把把地往下拽。刚才还跟唐佩打的不分上下,如今那大公鸡已经成了诱人的鸡肉。
俊兰回来后,听了唐佩刚才的事情,也是乐得前仰后合。这城里的媳妇就是惹人欢喜,本来乡下司空见惯的事情,到了妮子手里却能闹出大笑话。回头清美大姐要是听了,还不得把后牙槽笑出来?
不过清美年轻的时候,好像也不咋会杀鸡;当时也是闹了大笑话,说是往鸡身上砍了三刀,那鸡爬起来就满村跑。后来清美追了几条街,最后那鸡才一头拱在了地上。有人说鸡是累死的,有人说是血流干了才死的,也有人说是被清美给笑死的!
一代又一代,新媳妇过门,总会闹出点别样的笑话。俊兰想想自己那时候还很年轻,可这转眼之间,都已经当婆婆了。人生到底是什么?她这个农村妇女虽然不懂,但聪慧的她也总爱琢磨一些深奥的问题。
也许人生,就是一家人风雨兼程、披荆斩棘,在岁月的洗礼中,一步步走向幸福的港湾吧。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