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是知道接下来的计划,他私下问顾怀:“谢督理钱还够吗?”
顾怀镇定地回:“够的,谢督理身后有顾氏呢。”其实是顾兰兮把自己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珍宝首饰都拿出来,卖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这路总算是通了。
谢旌率领精锐,连夜赶路到了阆中边境。谁知还没进阆中,就出了一桩怪事。
深秋季节,以锦城为中心的大片地区竟然下了冰雹,砸死了人不说,刚要收割的粮食也毁了大半。面对即将到来的凛冬,老百姓一筹莫展。
谢旌的军队也只能停了下来。
阆中有顾家的生意,他原本是想借顾家的粮挺过去。谁知前去探了一番,得知江夫人在十日前,不仅收了阆中粮店的粮,在冰雹发生后,也迅速地控制了西北其他两省的粮食。他便只能作罢。
不过,幸好刚收了庸省,虽然这地方不富裕,但刚过丰收季,粮食多少是有的,能熬到后方的顾怀自江南将粮草送过来。
抛开这层不说,谢旌也是纳闷的:秋冬下冰雹本来就是罕见的事,江夫人却好像有未卜先知能力似的,竟然知道先屯粮?这事太蹊跷了。
再细想这事,又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好像某人一贯的做事风格,明天要发生的事,她却能在今天就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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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旌刚在阆中、楚省边界驻军,丁茂财父子就带着一个中年妇女来见他。
谢旌立刻扔下了手里所有的事。
丁茂财说:“我们顺着胡显海那处的线索,跟到了阆中。江浔将傅副官带到了他在青城山下的一座庄园。傅副官的腿伤十分严重,她在那里待了近三个月。大概一个月前,江夫人让手下的一位旅长薛金壮带兵围攻了庄园,带走了庄园里所有活着的人。一个个审问后,除了傅副官和雄哥几人,其他在庄园里做杂事的都放了。”他指了指中年妇女,说道:“这位是曾经服侍傅副官的大婶,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您可以问她。”
谢旌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大婶,坐。”
大婶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坐,不坐。”
丁茂财劝道:“坐吧,这事一时半会怕是也说不完。”
谢旌又喊了人:“上茶。”
大婶只好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谢——谢督理您想知道啥?”
谢旌说:“从傅青偃进那个庄园,到她离开,所有的一切,事无巨细,你都告诉我。”
大婶便将这几个月的事,不论大小,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傅小姐来的时候,还是七月初,天气热得很。七少爷让我每天给她做三顿饭,帮她洗漱和换药。傅小姐右腿伤得很重,一开始下床都下不了。那么重的伤,换了别的姑娘,哭都哭死了,她却连吭都没吭过一声,只让我每天做肘子、红烧肉、鸡、鸭之类的。大热天的,吃这些东西挺倒胃口的,可她却吃得干干净净,从来不浪费。”
谢旌心像被揪了下,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早点让伤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