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被踹开,随之而来的就是十几名手持短枪的年轻人,口里叫喊着“别动”,快速的将四个人围在当中,紧接着一名穿着西装的,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迈着方步,嘴角略带嘲讽的走进了房间。
也就是仅仅走进房间,随着而来的就如同川剧变脸一样,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语气和善的打起了招呼,“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都在呢”,
然后对围在一旁的手下大声呵斥道,“还不把枪放下,没见这坐的是谁吗?”
十几个年轻人赶紧把枪放了下来,默默地走出房间。
直到这时大哥李强才开口说话,“袁队长,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原来来人是军统沈阳站的行动队队长袁思农,那十几个人都是他的手下。
“大公子,我这不是也在执行公务吗?”,袁思农站在那就没敢动,陪着笑脸解释道,“我们跟踪了一名红党人员,到了饭店,可巧这位先生”,
说着一指王墨阳,接着说道,“这位先生,跟红党的那个人,脚前脚后的从二楼下去,所以就想着跟他询问一下情况”。
谁都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什么叫询问情况,有这么询问情况的吗?破门而入,举枪相向,这也就是李家哥仨在这坐着,要不然就不是询问情况了,而是直接抓人了,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谁都没有点破。
“哦”,李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好,我们这是家里人小聚,但也不能耽误了袁队长的公务”,
说着,李强一指身边的椅子,接着说道,“袁队长,请坐吧,我们边吃边聊,也不耽误你问话”。
说完,往门口一看,伙计、掌柜的正站在门后,浑身发抖的不知如何是好,便说了句,“伙计,给袁队长添一副碗筷”,
“再到楼下给弟兄们开两桌,花销算我的”。
听到李强这么说,伙计和掌柜的如逢大赦,连口称是。
而袁思农则是再三推辞,不肯落座。
这个时候二哥李勇面色一沉,不约地说道,“怎么着?袁队长不给面子吗?”
“今天话必须说清楚,我们李家可不想担个通红的名声”。
“二公子,您说笑了,那我就叨扰了”,看李勇面色不善,袁思农也只能规规矩矩的坐到了下首。
心中暗呼倒霉,今个儿出门没查黄历,跟踪红党,跟到了这三位爷爷这来了,看来今天要是没有一个说法的话,恐怕这件事情难以善了。
可这话说的,这个年轻人又是谁?跟李家的这三位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听老大李强的意思,还是跟李家有关系的人,这事就不好办了。
这时候,伙计给送来碗筷,并且还给几个人添满了酒,才走出房间。
“来吧,袁队长,咱先喝一杯,然后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李强端起酒杯,说道。
“哎,,哎,谢谢大公子”,没办法,不管是身份地位,自已一个小小的行动队长还真不敢炸翅儿,倒不是说有多惧怕李家人,只是完全没有必要得罪,毕竟李家可不单单是李家,身后还站着云家呢,那可是老祖宗,更得罪不起。
放下酒杯后,李强也没让他多等,直接开口说道,“袁队长,这位是你的同行,军统襄城站行动队队长,王墨阳,这次到沈阳来算是新婿登门吧,是我们家小妹的未婚夫,,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李强的一番话说完之后,几个人的表情就精彩了,李强自顾自的夹着菜,往嘴里放,老二李勇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玩味的看着袁思农,老三李成憋着笑看着王墨阳。
而作为当事人的王墨阳和袁思农就更有意思了,王墨阳一脸淡然,沉默不语,袁思农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那架势就像见到他太爷爷从坟墓里跳出来一样。
最终还是王墨阳先开了口,“哎,袁队长,都是同僚,没想到我在这请三位哥哥吃顿饭,却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说着,王墨阳掏出了自已的证件,递给了震惊中的袁思农。
这下,袁思农被架上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太尴尬了,先不说王墨阳是不是李家女婿这件事,就单单是襄城站的行动队长这个身份,这件事情就比较尴尬,查来查去,查到自已人身上了。
没办法,袁思农只能接过证件,草草的看了一眼,便开始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确实像王墨阳想的那样,白文刚本来就是军统安排在红党的钉子,这些年来一直处于蛰伏状态,工作上比红党还像红党,兢兢业业,一向以严谨著称,又由于学历比较高,所以经过几年的工作,逐步被提拔到了现在的位置。
抗战胜利后,随着华北方面的红党部队到了东北地区,作为有着丰富宣传方面工作经验的干部,被安排到了东北局,随总部一起工作。
直到国军从葫芦岛登陆后,才重新被唤醒,期间就东北局撤出沈阳前后为军统提供了大量的重要情报,后来随着总部一路北撤到通化。
前段时间,领导离开根据地之后就被他发现了异常,旁敲侧击之下得知了大体路线,便想以此为近身资本,逃离根据地,来到了沈阳。
一到沈阳便把沈阳的红党地下组织出卖了,由于考虑到领导到沈阳后很可能跟当地的联络站取得联系,所以一直没有动手,但是联络站已经被监视了,电话也被监听了。
这样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当他们发现联络站的负责人徐波到花旗银行没有跟人接上头之后,便尾随着他一起来到了鹿鸣春,正好看到王墨阳和徐波脚前脚后的从二楼下来,便对王墨阳产生了怀疑,但是依旧没有第一时间采取行动,而是等徐波吃完饭离开后,才到二楼准备抓捕王墨阳的。
可是没想到,这一下子踢到了铁板上,人是肯定没法抓了,身份也核实了,闹了半天还是自已人,真就成了一场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