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入了戌时,庄上夜晚本就格外寂静,门外那人只唤了一声,屋内的人就听见了声响。
“是刘管家的女儿。”冬杏耳朵灵,只听声音便能猜出人。
她起身走至门口,轻轻拉开门:“姑娘就快睡了,有何事?”
刘岚如同见了救星般跑过去跪在冬杏面前:“冬杏姐姐,求求你救命!”
“肖嬷嬷的孙子晚上不知道吃了什么,这会子又吐又拉的,人已经开始发高热了,我爹爹去找了郎中,可郎中嫌远了不肯来。奴婢想来求求姑娘,姑娘说话必然是比我们这种下人管用的……”
屋内的沈归荑听明白了,刘岚是想求她去跑一趟找郎中。
可现下天色已晚,她名义上虽是沈府的三姑娘,可并没有发言权。
“肖嬷嬷在哪?”沈归荑套好衣服,来到门前。
“回姑娘,在大堂里。”
事不宜迟,沈归荑让刘岚带路,两人小跑着去了大堂。
以往过了酉时,庄子里就很少会有人出来走动。
此时被肖嬷嬷孙子这么一闹,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大堂里的人一筹莫展,正当众人都在担忧肖嬷嬷的孙子会挺不过今晚时,刘岚带着沈归荑从夜色里走出来。
“姑娘,您看。”刘岚示意众人站开一点。
“多久开始的?”沈归荑看着躺在大堂中央一张凉席上的小男孩,眉头不由一皱。
人显然是已经昏过去了。
“下午都还好好的。”肖嬷嬷在一旁急得掉眼泪,“晚上吃饭前他跟我嚷嚷着头痛,我以为是他下午吹了风受了凉,便没当回事。哪晓得饭还没吃完,就吐了一地,后头又吐了几回拉了几回,姑娘来之前,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
沈归荑过去扳开小男孩的嘴看了看舌头,又细细诊过脉,才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将人抬进大堂的卧榻。
“是中毒了,现下送去城里找郎中未免耽搁时间。”
众人一听是中毒,脸上都爬满惧色。
也有一些不信的在人群中起哄:“姑娘说中毒就是中毒了?姑娘在庄子上待了这么些年,可从没听说还会给人看诊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