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杏见沈归荑杵在门后站了许久,有些担心地上去拿手肘碰了碰她:“姑娘,桓王走了。”
沈归荑揉着发酸的眼眶,对着院子外头的丹若轻轻点了点头。
“进去吧,一会替我沐浴更衣。”
给苏景翎的药,江朝宴也知道,若是计划顺利,今夜官家的睡前养生羹,恐怕会被调换成她亲手研制的毒药。
……
京城外二十公里处的驿站,一队马车停在茶坊,里头三五个打扮平常的女子面对面坐着,为首的那个双手抱着胸,气鼓鼓地盯着盘子里头的白面馒头。
“所以你们就瞒着我?!”如安不满地甩开阮菀伸过来拉自己的手,眼底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如安,如今不是闹脾气的时候!”阮菀难得地训斥她,自打出了京城,她就再也没叫过“郡主”。
“送你离开,是朝宴,尘燃,乃至…。乃至皇后的意思,你留下来除了拖后腿还会干什么?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挡得了几个人?”
如安像被踩到尾巴似的冷不丁跳起来,你了半天,都没法反驳。
她的功夫确实不精,在京城里她横行霸道,是因为那些人知道她是郡主,下手都留了几分。
“可我不能苟且偷生啊…。”如安沮丧地绕到角落,要不是她今日中午在包袱里发现了苏尘燃留给自己的贴身玉佩,言行逼问之下水苏将宫里的大事告诉了自己,那她可就真的乐颠颠地丢下所有人去江南了。
“菀姐姐,我心悦尘燃,自然是不能抛下他独活。”如安下定决心,目光坚定的望着京城的方向。
水云不安地站在她身边,小声唤了句郡主。
“江南我就不去了,你们也没必要跟着我任性,我就在城门口等着,若是他败了,我进去替他收尸,若是胜了…。下个月,我和他一同去江南找你们。”
“你只要回去,只会被当成苏尘燃的同党抓起来,若是苏景翎念及旧情,恐会饶你一命,看到今日进城的北疆队伍了吧,听说是来和亲的…。。”
阮菀眉头紧皱,恨不得冲上去给这个脑子被糊住的妹妹一巴掌。
哪里是等着给苏尘燃收尸,说是报仇殉葬还差不多。
水苏神色异常地从茶坊外头跑进来,朝着阮菀摇了摇头:“不行,得走了,我看从京城来了队人马,离这茶坊就几里远了。”
如安把水云推到阮菀跟前,态度决绝:“菀姐姐,水云就拜托…。”
“郡主!”水云轻呼一声,赶忙抱住被玉茗一掌劈晕的如安。
而下手的玉茗则轻轻拍着手心,语气平淡地对上阮菀惊愕的目光:“我的任务是把人平安送到江南,至于怎么个送法,二皇子可没详细交代。”
阮菀别扭地扯着嘴角,江朝宴手底下的人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任性的小郡主,醒来会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玉茗年纪虽小,可驾马车的技术异常熟练,待水云把如安扛进马车,一行人找茶坊掌柜简单打包了些干粮便匆匆离开。
只是没行几里,从马道周围的林子里,突然窜出十几个黑衣人来。
“此行都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这些银子拿去给阁下几人打些酒喝,大家和气生财,如何?”阮菀见这些人衣着整齐,身姿干练,不像普通的山匪。
却还是笑颜盈盈地朝着拦在路中央的人拱了拱手。
“银子怕是买不了你们几个的命!”为首的那个蒙着面,朝着身后饿一群人低呵道,“兄弟们!给我上!不留活口!”
阮菀手腕一紧,对驾马的玉茗眨了眨眼,后者意会,直接勒紧马缰,右手捏着的绳子重重打在马背上。
“驾!”
“他奶奶的!”带头那个从身后拔出长剑,正要对着凶猛冲击而来的马砍下去,却被阮菀飞身提剑挡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阮菀浓眉一抬,对上蒙面人阴狠的眼睛,身子微微一侧,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然后朝着那人的眼睛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