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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出事（第1页）

等沈归荑进了屋子坐稳下来，叶锦初拿了新鲜的苹果给她：“茶水还没煮好，你吃这个解解渴，对了，我去万婶子家时，她说昨儿在街上看了好大一出戏，是杨家的，你可听说了？”

岂止是听说了，还目睹了全程呢！

“听说了一些。”沈归荑淡定地拿过果子啃，本以为会酸涩，结果入口却香甜得很。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是子妗送来的，我已经想开了，她愿意编篮子赚钱给我娘买果子，我也接了她这份情，将来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还！”叶锦初也拿起一个咬在嘴里，这些日子她陪着叶大夫人住在这里，把性子也养得外向了些，“哎？真不知道这回杨静川还能不能继续跟在许娇身边了。”

甜脆的果子顺着舌头落到肚子里，沈归荑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清爽了，想想也是，许娇这人最是有门第之见，杨静川的亲娘做了这等让人不齿之事，做女儿的多少都会受些连累。

“谁知道呢，不过看她们之前那般要好，许娇会护着她也不一定。”

叶锦初却不以为然，两人围坐在一起又聊了会女儿家的小心事，最后沈归荑才想起来，自己来是有正事的，便把明日开业一事告诉了叶锦初。

“这么快就开起来了？你看我，一直都没时间去帮你……”叶锦初站起身擦了擦手，快步走到柜子前把之前画好的画册拿出来，“这是之前那一批的，你看看，如果有要改的我马上改一改，明日……我同我娘说一声，你开业这么大的喜事，我理应去给你撑场面。”

沈归荑不得不佩服叶锦初的画技，这一批衣裳的颜色款式，在她的笔下，仿佛就是缩小版，有了这本册子，给客人介绍衣裳的时候也方便。

“明儿我不露面，你就算去了怕是也见不到我在外头。”沈归荑轻轻一笑，把册子合起来，“这册子画得极好，不过后头你恐怕会忙得抽不开身，下一批衣裳，你可有时间画？”

叶锦初知道她说的是叶夫人生产准备一事，便如实答道：“这个月能画，下个月，下下个月，怕是会慢许多，不过你莫要担心，我可以先把你觉得会受欢迎的款画下来，其余的再慢慢画，你觉得呢？”

沈归荑一想，觉得这个法子也不错，就应下了。

离开之前，她又给叶锦初塞了十两银子，两人推辞了一番，直到沈归荑说这是之前画册子的工钱和后面的定金，叶锦初才坦然地收下。

这是她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钱。

临到太阳快落山了，沈归荑又回了一趟拂春阁，确保明日开业的事万无一失了，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封，让冬杏散发给众人。

“各位婶子姐姐们，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儿大家吃了饭早些歇息，明日都得指望大家伙呢。”她说得大大方方，丝毫没有身为东家的傲气，“红封的银子不多，就当讨个彩头了。”

曹掌柜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那个红封少说也有一两银子，虽说比起什么酒楼金银铺子的开业红封少了些，可这个东家为人真诚踏实，还不爱摆架子，这就顶顶好了。

“哎哟，姑娘，瞧你说的，还把咱们说生分了，你就放心吧，一会走之前我再把爆竹啥的都给扎好，几位绣娘子们帮帮我，咱们把衣裳清点整理一下。”曹掌柜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掌家人的气势，把后面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出了铺子，冬杏抱着手臂感叹：“姑娘，奴婢觉得曹掌柜真是招对了。”

“你也觉得？”沈归荑坐上马车撩下帘子，在心里头把曹掌柜的信息回想了一遍，才说出实话，“她本是邻县财主的夫人，两年前那财主落魄了，两人合离了她就来京城讨生活，想来是有些当家的本事在身上，我也算歪打正着了。”

如今极少有女子做掌柜，那日在莫姐那儿，曹掌柜还担心自己干不好这个活儿，如今看来，她倒是多虑了。

“可惜明日姑娘不露面……”冬杏嘟囔着，觉得沈归荑忙活了这么久，却不能名正言顺地身为拂春阁的东家出面，替她委屈上了。

“你看看京城里有几家铺子是女东家？就算是叶大夫人之前经营的铺子，那都是挂在叶家的名头，叶大人的身份之下的。何况我还是个小丫头……”沈归荑无奈地靠在车上，疲倦地眯起眼，“不过刚开业低调些也好，虽说不能作为东家露面，倒是可以试试别的路子……”

冬杏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别的路子？”

沈归荑点点头，一阵困意袭来，她支吾着念叨了几句，就打起了盹。

回到沈府，桂嬷嬷已经在院门口翘首以盼，看到沈归荑睡眼惺忪的模样，顿时笑开来：“姑娘哟，你可算回来了。”

沈归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桂嬷嬷，可是祖母出什么事了？”

“嗨，老夫人好着呢，这不是正好春日了，各家的女儿们都喜欢结伴出游，老夫人惦记着姑娘身上月钱不够，特意让我过来给你支一点。”正说着，桂嬷嬷就从腰间取下一个褐色荷包，笑盈盈地走过去塞到她手里，“老夫人还说了，让姑娘有需要就去云鹊堂找她呢。”

冬杏望着桂嬷嬷乐滋滋离开的背影，不禁挠着头觉得奇怪：“姑娘，五日前大夫人才发了月钱呢，老夫人怎么又给你？”

别人沈归荑不清楚，自己这个祖母，恐怕已经知道自己铺子即将开业了。

她掂了掂荷包，大概有个二十两。

“怕是祖母已经知道拂春阁明日开业，这是给我的红封呢。”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来，望着云鹊堂的方向笑了笑，“咱们也早些歇息，一定要干出番成就给祖母看看。”

“那奴婢去给姑娘烧水。”

还未到亥时，沈归荑就上了床，可到底是第一次开铺子，想到明日开业，心里竟然像打鼓般紧张忐忑。

愣是多挨了一个时辰，才觉得眼皮子变沉，有了睡意。

不知睡了多久，冬杏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晃着她的胳膊把摇醒，声音里又慌又急：“姑娘！出事了！快醒醒！姑娘！”

“怎么了？”沈归荑半睁开眼睛，发现天还未亮，“什么事这么急？”

借着床头的那盏煤油灯，沈归荑才看清冬杏脸上的泪痕，显然是刚哭过。

心中一紧，这大半夜的，莫非是沈家出事了？

“铺子……咱们的铺子，被，被烧了。”冬杏哽咽着，两行清泪顺势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