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江朝宴手指握拳放在嘴边,尴尬地移开视线,“我怕出事,就一直守在这。”
果然,那刚才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沈归荑面上一红,脚却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似乎只有离他远一些才能掩饰自己的心虚。
好在是夜晚,好在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刚才屋里的话,江公子都听见了?”
“嗯。”
江朝宴毫不避讳,换来两人之间一阵沉默,他心里头憋得慌,只得补充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想到在庄子上时,他轻信了那些人的话,觉得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心中不免一凉:“江公子是否觉得,我这个人,心狠手辣,步步算计?”
不等他回答,沈归荑自顾自地吁出一口气,伸直了脖子望着无底洞般黑的天空,道:“若是我说,姜素素身上的伤,都是我害的呢?你也见过了吧,她手上,跟我身上的。”
江朝宴确实见过,他带着手下匆匆赶到时,首先进的屋子便是姜素素所在的那间,她当着自己的面,一下子摔倒在山匪的刀子上,还来不及呜咽,就断了气。
把人拖起来时,他注意到姜素素的左手手腕和右手胳膊,都伤的不轻,这倒是让他想起来另一个女子,如出一辙的伤,不得不让人多想。
所以刚才,他才站在拐角处,迟迟没有离开。
“见过了。”江朝宴提起步子跟在沈归荑身后,却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刚才在屋子里她对峙沈芊禾时说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你说是你害的?”
沈归荑顿住脚,肩膀微微一颤:“是。”
为什么愿意同他如实相告呢?是因为那晚他救了自己?
等了许久,直到沈归荑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甚至吸了吸鼻子后,江朝宴才轻轻开口。
“你有受伤吗?”
……
沈归荑被这个问题问得猝不及防:“什么?伤?”
“你说是……你们那个过程中,你有受伤吗?”
沈归荑“哦”了一声,原来他第一反应竟是她有没有受伤,是担心那天自己同姜素素争辩的过程中,她会伤了自己?
莫名地,沈归荑觉得胸口涌过一阵暖流,整个人都被烘得暖乎乎的。
她摇了摇头,眼睛一眨,撇去眼角的泪:“我吓唬她的,骗她说朝廷已经查到沈家了,逼她自己伤了自己……”
江朝宴一刻悬着的心稳稳落了地,他目光悠悠地看着面前这个强装淡定的少女,心中似有万丈瀑布奔腾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