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有一道风冲来,那股熟悉的墨香越来越浓。
苏景翎很爱居身书阁,所以身上总有一股墨香。
手上的动作比大脑快,沈归荑伸出手想抓住苏景翎:“不……”
“哗啦……”池子侧面,突然冲出一个人,紧跟着一个箭步跳进了池子里。
不等地上的两人反应,白知潼已经托着沈南枝爬到了池边。
沈归荑惊呼一声,忙跑过去把两人拉上来:“大姐!白姐姐!”
这个天气掉进冰池子里无疑会遭天大的罪,水面结了冰,两人发丝上还残留着冰渣子,被风一吹,湿透了的衣裳粘在皮肤表面刺骨地冷。
上一世的苏景翎为了救沈南枝,跳进了冬日的冰池子里,因而留下了后遗症。
白知潼到底是习武之人,在边疆少不得经历过天寒地冻的苦日子,她拧干袖子上的水,语气冰冷地开口:“别留在这里了,去找娘娘们要个屋子好好烤一烤,你姐姐柔柔弱弱的可禁不起冻。”
“不必麻烦娘娘们,这后头的屋子里就备了炭火。”苏景翎饶有兴趣地盯着沈归荑,没会错意的话,刚才好像她是在阻止自己救人?
可真有意思,上次在李家,她为了这个姐姐兵行险招,这次却拦住自己,是什么意思?
沈归荑刚想拒绝,垂眼时看到沈南枝冻得嘴唇乌紫,诚然,去找娘娘们行个方便会更合理,但那样太耗时了。
“还请桓王引路。”白知潼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反正她不想回瑶花阁里去听那群女子虚伪地攀谈,留在这里烤烤火,也乐得清净。
沈归荑搀扶起沈南枝,隔着厚厚的衣裳都能感觉到她颤抖得厉害。
为什么这次是白知潼?
上一世倒是听过白知潼这个名字,镇北侯白家,侯爷白世鸿十八岁驻扎边疆,同白夫人育有一儿一女,这女儿便是白知潼。
白知潼六岁时,侯爷不忍她一个白嫩嫩的小丫头在边疆同将士们一同过苦日子,便用战功换取白知潼回京城的机会,奈何这个小丫头性子野,在京城里总是闯祸,没几年,就又被送回了边疆。
上一世,听说这小丫头在边疆骑马放羊过得有滋有味,到苏景翎登基前夕,都没回来过。
真要算起来,今日还是沈归荑第一次见她。
眼神不自觉地落到走在前面的白知潼身上,瘦削的肩膀,头发用一根银簪束了起来,赤红色的圆袍下是一双简单利落的短靴,端得是一副将军女郎的模样。
白知潼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她扭过头看到沈归荑吃力地托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沈南枝,眉毛一皱,无奈地走回去一把捞起沈南枝:“你去烧炭。”
福阳宫的房间几乎没什么家具,一张床,一个衣架子,一个怀抱大的火盆,好在房间小,没一会,屋内就暖和了。
苏景翎站在院内往天上抛石子,每一下都能稳稳地落回手心,抛第五十下时,房间门“咯吱”一声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