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一向是六点半才放学回家的。
今天放学之后,爸妈把我送到姥姥家之后就走了。姥爷不在家,姥姥说他又去和邻居钓鱼去了,晚饭会在外面吃。所以,晚饭只有我和姥姥两个人。
姥爷和姥姥都是四川人,妈妈也是四川人。研究生毕业后的妈妈在这边工作定居之后,退休后的姥姥姥爷也跟着搬了过来。姥姥家在一楼,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方开垦好的菜地,里面种了些辣椒、茄子、黄瓜、豆角、白菜、红薯、花生,每个季节都有收获,姥姥也经常直接去菜地里摘下刚刚成熟的蔬菜,给我们做各种好吃的饭菜。
今天虽然只有我和姥姥吃晚饭,但大半个周没看到我的姥姥还是给我做了很多我爱吃的菜。
有微辣版本的乐山棒棒鸡,折耳根芽拌三丝,腊肉炒蒜苔,粉蒸牛肉,甜烧白,鸡汤烫四川豌豆尖。
我常常想:我这么小就能吃辣,大概是有我老妈四川人的基因,加上我老爸能吃辣的基因的共同作用。
看着我果不其然地只进攻肉菜,姥姥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我盛了一碗豌豆尖鸡汤,里面还有切得细细的胡萝卜丝和杏鲍菇丝。
我很不爱吃胡萝卜,但不知为什么每次姥姥做的菜里胡萝卜都很好吃,没有那股怪怪的味道,反而有种胡萝卜的清甜。所以,看到汤里有胡萝卜丝,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挑出来,而是痛快地拿起碗喝了下去。
姥姥看我乖乖地喝了一碗有各种蔬菜的鸡汤,笑得十分灿烂,继续吃夹到自己碗中米饭上的甜烧白。
我老妈大概是随了姥姥,十分喜欢甜。但她们大多数时候吃甜还是十分节制的,所以她们俩儿都不胖,反而瘦瘦的。这当然大概也跟姥姥每天都去小区的沿海散步道散步自己老妈每天都会做有氧运动有关。
吃完饭之后,我和姥姥一起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放到洗碗机里,再从旁边的抽屉式橱柜里拿出一颗洗碗凝珠放到洗碗机的盒子里,按下十五分钟快洗加烘干模式就好了。
这是我在家就养成的习惯,每次爸爸做完饭,一家人吃过饭之后,我都负责洗碗。妈妈做完饼干蛋糕面包吐司之后,一家人享用过美味的点心之后,烘焙时用过的模具和两杯也是我负责洗。
他们从小就培养了我做家务的能力,虽然家里有扫地拖地机器人、洗碗机、洗衣机和烘干机,但爸妈都有仔仔细细地教过我如何用笤帚簸萁扫地,边边角角都要扫到,沙发下面、茶几下面、机器人进不去的狭窄空间都要扫到;如何用丝瓜络、海绵擦和洗洁精洗碗;如何用洗衣板洗衣服;如何用鞋刷刷鞋。他们最常跟我说的就是,这都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不能指望别人帮你做,也不能觉得这就是女孩该做的活儿,以后长大了独立生活,都要自己做。
由于爸妈把我的家务技能训练得实在是满分,每次来姥姥家吃饭的时候,她都会夸我。
因为我不仅会自觉地收拾碗筷、洗碗,还会把餐桌用餐厨用湿巾擦过后再用一次性厨房纸擦干。看到哪里有灰尘,还会主动地去找来笤帚扫起来。
诚如爸妈所说,不是哪里都有准备好的各种设备帮你把所有家务都干了的,比如学校教室就是分组值日打扫,奶奶家和姥姥家也都没有扫地机器人。
收拾完碗筷之后,我和姥姥来到客厅,我打开电视开始看最近新出的动画片。
和我家的沙发不同,姥姥家的沙发是上面放有一张小炕几的黑胡桃木罗汉榻,每次在这儿看电视的时候,我都会把炕几推到一边,躺在软软的圆柱形枕头上看电视。
姥姥呢,最近在给还未出生的妹妹打毛衣。姥姥打的毛衣特别好看又舒服,像我身上穿的这件浅蓝色白条纹的羊绒衫就是姥姥今年春天给我织的。每年,她都会给爸爸、妈妈、我、姥爷还有自己织一件毛衣。今年她给爸爸织了一件深灰色的圆领套头羊绒衫,给妈妈织了一件粉紫色有些镂空花纹的羊绒开衫,给姥爷织了一件白底雾霾蓝和棕色的羊绒背心,给自己织了一件素白色的系扣背心。
正当我看动画片看得正入迷的时候,姥爷左肩膀上背着一个钓鱼箱回来了。右手还提了好几个塑料袋。
我一看到姥爷回来了,就大声喊着“姥爷——”,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姥爷也露出大大地笑容答应道:“哎,英时来了。”一面说一面把肩膀上的钓鱼箱拿了下来。
“瞧,姥爷给你买了什么?”说着举起右手的塑料袋。
看着透明塑料袋里面映出的细长的牛皮纸袋,上面印有红色的字,糖葫芦。
“是糖葫芦——”我兴奋地大声叫道。
“快吃吧,特意给你买的小串的,一串只有三个,有山楂的,山药豆的,草莓的,晴王葡萄的。”柳文正笑着跟个子还不够自己腰高的外孙说着。
“还有山药豆,啊,我最喜欢吃山药豆了。”
“不过姥爷那个橙色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我好奇地看着袋子里看着圆滚滚的东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