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说出这句话,眼泪便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何叶看的心酸不已,伸手抱住她,哭着安慰:“没事没事,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年少相识,曾同睡一张床,同吃一碗饭,也曾穿过同一件衣裳。
纵使后来,不曾联系,又怎能轻易忘怀?
毕竟,这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也是唯一算得上家人的朋友。
所以,她要如何不心疼?
又要如何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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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站在外间,一动不动的听着内室里,两个姑娘悲伤无助的哭泣。
他攥紧了拳头,却是无能为力。
只是那双没有光芒,却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红了又红。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站在一片漆黑中,听着家人哭泣。
那时,他无能为力。
如今,他依旧无能为力。
从前,他以为,这世上很多事,只要他足够努力,就会有用。
可后来,他发现,这世上的很多事,即便他努力,即便他拼命,也于事无补。
他不是神明,改变不了人心,也改变不了生死。
多年前,母亲抱着他绝望哭泣时,他无能为力,他无法改变父亲的心意,无法让父亲爱上母亲。
后来,他跪倒在母亲的尸体旁,看着她鲜红的血染红她最爱的白纱裙,也看着雨水混入血水中,仍旧是无能为力。
毕竟,他给不了母亲生的意志,更无法让母亲起死回生。
如今,仍旧是。
少年红了眼,手背爆出青筋,却依旧死死咬着牙。
影七躲在暗处看的心惊胆战,想要出来劝阻,却又不敢,只能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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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何叶,满心都在心疼幼时跟她一同长大的姑娘,心疼她失去父母,也心疼她一人支撑诺大白家的辛苦,以至于,完全想不起苏慕,更察觉不到他的不对劲。
而白素商,八岁就开始操持家业,多年来掌管诺大的白家,早就积劳成疾,如今,孟氏故去,她失去了这世上唯一一个跟她有血缘的亲人,心里那一口强撑的气也在顷刻间消散,以至于,哭了一刻钟,便昏了过去。
察觉到身上的人没了哭声,身子也软了下去,何叶咬了咬唇,无声的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