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宋老夫人,丘姑姑一直都是温和亲切的,说话时,也总是盈盈而笑,带着一股春风化雨般的温柔。
“我们也不是信不过姑娘,可宋家当家主母的身份,实在是事关紧要,总不能因着姑娘几句话,就将当家主母的身份给出去,毕竟,正妻和妾室是不一样的,正妻好不好,对宋家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若届时,我们迎了若雪姑娘进门,何叶姑娘甩手不认账,我们可该如何是好?难道还能打上门去,逼姑娘认账?”
“那你们想怎么样?”无论是宋老夫人还是丘姑姑,都是人精,单凭几句话作保,他们定然不能安心。
但,何叶也不会任人摆布。
见何叶蹙眉,丘姑姑盈盈一笑,上前道:“我知道姑娘的担心,也理解姑娘的担心,但姑娘也合该理解我们才是,毕竟,宋家不是小门小户,娶正室的事,可谓是头等大事,既如此,便该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是。”
何叶默了一瞬,问:“那以姑姑看,什么才算两全其美的法子?”
“不如,咱们白纸黑字,立下字据,在请文西镇的镇长作保,如此,若有一方毁约,另一方,也好有法子来追究,姑娘说,是也不是?”
何叶皱眉思考了一瞬,问:“那若此事传扬出去呢?”
“姑娘大可安心,此事只有你家、我家,还有镇长知晓,你我两家断不会外传,镇长若想在文西镇继续生活,想来也不会胡说。毕竟,一旦传扬出去,咱们两家丢了名声,他也捞不到好处。”
“那就依你所言。”
见何叶妥协,丘姑姑回头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而后看向何叶,“不知姑娘今日忙不忙,若姑娘不忙,稍后,我挟老夫人的印章,与姑娘一同去镇子,找镇长办了此事,如此,你我都能安心。”
“好。”何叶点头答应下来。
左右,她的目的就是让何若雪以正妻身份嫁入宋家,再找个由头治好宋焱,如今目的达成,自然是要早早拿了契约,如此,也省得夜长梦多。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丘姑姑弯眉而笑,又道:“老夫人年纪大了,需要歇息,劳烦姑娘等我将老夫人送回去,再同你一道出门。”
何叶闻言点头答应下来,丘姑姑起身去搀扶宋老夫人。
何叶的视线落到宋老夫人身上,见她面色着实倦怠,头发还花白了大半,心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但,眼看着丘姑姑搀扶着老夫人转身往里走,何叶“蹭”地站起身来,“等一下!”
见何叶要追过去,堂上的丫鬟忙过来拦住何叶的去路,何叶不好硬闯,便大声道:“老夫人,我瞧您神情倦怠,面色不佳,想来是身子不适,不知您近来是否失眠多梦,心情烦躁,腰酸背痛,食欲不佳?时而还会头晕头痛,眩晕眼盲?”
宋老夫人顿住脚步,丘姑姑回头看向何叶。
须臾,宋老夫人也转过身来。
何叶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瞬,又补充:“您是不是还经常觉得眼花,看不清东西?”
宋老夫人面上没什么表情,盯着何叶看了一瞬,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