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兰白了赵有财一眼,起身去到西屋找赵军,赵有财紧随其后也跟了进来。
回到西屋的赵军刚把棉猴脱下来挂好,都这个时候了,他也不准备睡觉了。
“儿子。”王美兰抱着铜刀进来,直接就问赵军说:“那个陈氓流子咋说的?”
赵军忙把陈进民的话复述一遍,王美兰对山场不太熟,但赵有财跟个欠登似的,在旁边给王美兰解释。
“兰呐,你看!”赵有财摊开左手,右手沿着左手手心上掌纹一划,道:“他说那地方,应该跟我们挖那财宝窖是一溜儿。”
“那财宝窖是王寡妇的。”这话是王美兰说的,而她也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一溜儿没毛病,财宝窖是王寡妇的,而铜刀应该是她老爹王大巴掌藏的。
但王美兰紧接着又问赵有财:“他爸呀,你们上回挖财宝窖那地方,跟他大姥说山葡萄那……那不是一个位置吧?”
“不是呗。”赵有财主动表现,道:“他姥爷说的地方,跟王寡妇是一条主岗,在偏岔子下头。这个山呢……”
赵有财说着,一双手掌竖起平行而置,然后他右手往起一抬,接着道:“是单独这么一条岗。”
赵有财说这些,赵军乍一看也能看明白,但女人不一样啊。
王美兰虽没看明白,但她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她爹还有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王美兰咔吧、咔吧眼睛,喃喃道:“那他大姥咋没有个交代呢?”
“备不住有呗。”赵军笑道:“可能我大姥说了,你们没注意,就像上回似的,咱不问,我爸也不说啊。”
“嗯?”赵有财一怔,紧接着就见王美兰盯着他问道:“我爸还说啥啦?”
“兰呐,老爷子说啥,我不都告诉你了吗?”赵有财皱眉道:“你这么问我,我真想不起来了。”
说话时,赵有财抽空瞪了赵军一眼,继续说道:“能不能是老爷子跟你们谁说了,你们没觉(jiǎo)景儿啊?”
听赵有财这么说,王美兰不吭声了,她爹那人神神叨叨的,还好故弄玄虚。
“我大姥也是能整。”这时,赵军笑道:“你说就把这些东西就藏一块儿呗,还分好几个地方。”
“儿子,这你不知道。”王美兰替她老爹给赵军解释,说:“那时候已经不安全了,藏这些东西,越仔细越好。”
“嗯。”赵有财小声嘀咕,说:“完了藏的谁也找不着。”
赵有财说这话时,没留意王美兰的眼神,而是将身向赵军微微倾斜,然后道:“你李叔总叨咕什么,狡猾的兔子挖仨窟窿,你大姥就是那狡猾的兔子,呵呵……唉呀!”
赵有财正说着,后脖子突然挨了王美兰一巴掌。巴掌打的不疼,但打的赵有财一激灵。
只见王美兰手握铜刀,指着赵有财喝道:“你爹才兔子呢!”
“哎,妈!”赵军忙将铜刀按下,苦笑着劝架道:“可别吵吵了,他说我大姥是兔子,你说我爷是兔子。都一家人,谁能占着谁便宜呀?”
“他先说的呀!”王美兰抬刀又指向赵有财,赵有财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然后紧忙说道:“兰呐,我说错了,你别生气啊。这两天我啥也不干了,我就上山把东西给你找回来。”
听赵有财这么说,王美兰放下手中刀,随即看向赵军道:“儿子,你像这种情况,你不应该让那陈氓流子走啊。你应该让他领咱去呀,看他到底在哪儿捡着的。”
“那咋地,妈?”赵军笑着反问道:“不让他走,咱还供他饭呐?”
王美兰一怔,就听赵军继续说道:“他家就在那儿,完了还又媳妇、又孩子的,他想跑也跑不了啊,咱啥时候上山,再找他就完了呗。”
“那我……”赵有财刚要开口,就被赵军打断,道:“妈,我是这么想的,今天我们照常走,完了让我老舅上山……”
“你老舅他自己……”赵有财一听就急了,紧忙抢着说话,可又被赵军抢过话茬,道:“让他上我解大哥楞场,给我三大爷找下来。”
“你三大爷……”赵有财闻言暗道不好,他紧忙又开口,可又没抢过赵军,只听赵军说道:“那天送老徐炮回家,顺手取(qiu)他给我那青皮。
完了在他家坐一会儿,跟他老两口唠嗑,提起我三大爷捅完秦强,还能找秦大江说话。我徐爷就说嘛,山里常跑山的,见着他都麻。”
“那行。”王美兰一锤定音,道:“那让你老舅去,给他接下来。”
说完这话,王美兰转向赵有财,道:“他爸呀,这你还得在家,这家没有你是真不行啊!”
赵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