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永安屯和氓流屯离着很近,王强和陈进民又都跑山,二人虽没打过交道,但互相都认识。
陈进民知道王强得比自己小七八岁,但人在屋檐下,他也只能管王强叫哥。
“王哥,那刀真不是我偷的。”陈进民带着哭腔,说道:“真是我捡的!”
“在哪儿捡的?”王强指着陈进民鼻子,道:“你要说实话,我跟我姐夫说说,不给你送笆篱子。要不然,我们说啥也给你送进去。”
“王哥,我说实话,真是我捡的,你别……”陈进民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吓的,反正眼泪是下来了。
“你别说没用的!”赵军打断陈进民,追问:“说!在哪儿捡的?”
“在鸡冠砬子。”陈进民此话一出,眼看王强挥起巴掌,连忙告饶道:“王哥别打,王哥别打!”
“啪!”王强一巴掌抽在陈进民脸上,问道:“啥时候捡的?”
“捡有俩月了?”陈进民也顾不上捂脸,连忙回答王强的问题。
“捡有俩月了?”赵军眉头一皱,再问:“捡着了,你咋没卖钱呢?”
铜虽不如金银值钱,但铜价比铝、铁都贵。而且那铜刀对氓流子而言,它根本不实用。陈进民得到这铜刀,不拿去卖钱肯定是有问题。
“想卖来着,但铜掉价了,我媳妇说再俩月,等过完年涨价的……”
“啪!”
陈进民话没说完,又挨了王强一巴掌。
“你净特么跟我扯犊子!”王强指着陈进民鼻子,道:“你还不说实话是不是?”
“我说实话了……”陈进民抱屈,却被王强打断,只听王强道:“你说什么实话?那鸡冠砬子在哪儿,你知道吗?还捡俩月了?我俏丽哇的,走,给你送笆篱子去!”
说着,王强一把揪住陈进民的衣领。
鸡冠砬子在老鬼头子岭,那里就是赵军初次遇到一只耳的地方。
老鬼头子有虎,这是永安跑山人都知道的事。陈进民要说两天前还好,可两个月前,一只耳还没被赵军抓走呢。陈进民明知山有虎,还敢上那边儿去的话,他也就不是氓流子了。
“王哥!王哥!”陈进民双手把住王强手腕,将身往后一靠,道:“真是鸡冠砬子,是小鸡冠砬子!”
“小鸡冠砬子?”王强一怔,就听陈进民道:“真是小鸡冠砬子,王哥。我记清楚的,那对面就是王寡妇门框。”
“嗯?”赵军、王强齐齐一怔,按陈进民说的位置,即便不是一个月前他们几个挖财宝窖的地方,也绝对离着不远。
但与赵有财说的,疑似埋藏金葡萄、金西瓜的位置,可不是一个方向。
舅甥俩相视一眼,王强又问陈进民道:“你没撒谎?”
“没有,王哥。”陈进民道:“你要不相信,我领你去。”
“去就不用了。”忽然,赵军抢过话茬道:“我们就是看看你撒没撒谎,那刀是我爸落山里的,丢两三年了,我们咋也没找着。”
“说我啥呢?”这时,赵有财的声音从赵军身后,他走过来看着赵军问道:“问咋样儿啦?”
“还行,爸。”赵军向赵有财使个眼色,赵有财挥手示意,赵军、王强架着陈进民,拖着他去与胡忠厚汇合。
陈进民、胡忠厚俩人抱头蹲在地上,赵军等人围着一圈。
赵有财一脚踢在胡忠厚腿上,问道:“你叫胡忠厚,是不是?”
“是,是。”胡忠厚连连点头,道:“赵哥,是我。”
“家是龙凤山沈家堡子的哈。”赵有财确认着胡忠厚的信息,刚才一番审问,胡忠厚没敢再隐瞒,直接将把自己底细全都和盘托出。
跟胡忠厚确认完,赵有财又瞥了陈进民一眼,这个老小子好办,拖家带口的,想跑也跑不了。
“我告诉你俩啊!”赵有财指着二人,道:“你俩再敢上我家偷东西,别说我给你俩拉山里埋喽。”
“不敢了,大哥。”胡忠厚如此说,陈进民附和道:“不敢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