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清晰感受到,此人与初次见任寂时那般,明明他们并未有什么瞧不起人的举动,但还是能够让人感受到那种天堑般的距离,也让人明白此人家境优渥、身份非凡。
任寂眉眼平静,并未对来人露出任何表情,闻言只是礼节性地为二人介绍道:“此乃探花郎,如今翰林院编修云晏。”
说完,任寂又对云晏道:“这位乃是当朝三公主乐阳。”言语间,比起方才的略显冷淡明显温和不少。
乐阳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只是不满地看了任寂一眼,并未多言。
看着云晏恭恭敬敬给自己行礼后,便不甚在意道:“云大人若是无事便先行一步罢,我与表哥还有事要谈。”
云晏自不会拒绝,只是看向任寂的眼神冷了几分,柳儿说得果真不错,像他们这般的人,怎么会对一介平民百姓痴心不改呢?
任寂显然察觉到了云晏忽然的冷淡,厉声道:“乐阳,我和云大人有正事相商。”
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云晏便知任寂此人在这皇宫中的确地位非凡,看来还是妹妹看得透彻。
不过这属实有些冤枉云柳,这也只是云柳一开始对任寂等人的刻板印象罢了。
他不慌不忙道:“公主既有事,那将军咱们还是有空再会,在下告辞。”
不等任寂说什么,云晏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驾车而走。
看着远去的马车,任寂心中恼怒,若是云晏误会了他与乐阳的关系,告诉了云柳,那他之后的路怕是更难走。
有些冷淡地看了一眼这个一向有些任性的表妹,颇为无奈地开口道:“你方才为何要用那种语气与我说话?”
乐阳粲然一笑道:“这不是最近看到舒妃对着父皇就是这般夹着嗓音的么,看看你们男子是不是都喜欢这般的。等你我成婚后,我也学给你听啊。”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
任寂面无表情道:“姑娘家,也不知道何为害臊。”显然是对于表妹一向的大胆言论习以为常。
只是脑中不自觉想起那个同样不害臊的女子,有些走神。
“表哥,任寂,任子寓。我说让你带我出宫玩儿。”乐阳在一旁无奈叫道。“瞧你这副模样,怕不是有些心上人?”
任寂回神便听到这么一句,脸上无甚破绽,只是耳垂微红,有着被人戳破心事的困窘。
他没有理会这样一番话,只淡淡问:“你出宫作甚?皇后娘娘知道么?”
乐阳也没有追根究底,闻言兴高采烈道:“母后说,只要你同意,遣人知会她一声即可。”
“表哥,好表哥,你就带我出去玩儿一会儿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乐阳祈求道。
任寂本不想答应,但联想到方才云晏说的那番话,便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若是她也进京的话,依照她那个贪财的样儿,定是会在京城做生意的,或许他还可能遇上她也未可知。
即便遇不上,那也有作陪公主这个理由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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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云柳忙得团团转,陈荏苒不再,云明浩去了北山,张施留在了云阳看着青州及周边州县的生意。
偌大的京城,就她一人。
想要在遍地是黄金的京城开店,自是不易,但好在这些年客满楼与烟雨阁的早便声名在外,是以在定下店铺后,其他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只短短半个多月,京城的烟雨阁分店便应运而生。
今日便是烟雨阁开业的日子。
照例是后世常用的营销手段,打折、促销、甚至是买几赠几统统来一遍,把这满京城的贵妇小娘子弄得眼花缭乱。
烟雨阁本就是一家多种盈利的店铺,不仅仅是胭脂水粉别具一格,更有美观漂亮、质地上乘的衣裳,还有那名叫“面膜”的东西,更是引人趋之若鹜,当然,还有店内为宾客的一整套按摩、护肤的流程,简直被各位爱美的小娘子奉若瑰宝。
“早便听说这烟雨阁独特非常,没成想,今日这店铺竟然开到了京城,咱们也去凑凑热闹。”有妇人道。
“既然这般厉害,那岂不是价钱昂贵?”有人迟疑着。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穷人有穷人的买法,富人有富人的服侍,这烟雨阁啊,一个不落。”
“那是得去看看。”
带着帷帽在街上走走停停的乐阳闻言,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显然是对那些人口中的烟雨阁来了兴趣。
她转头对着像个侍卫一般跟在自己身后几步远的任寂问道:“听他们说那烟雨阁是从青州那边开过来的,都已经要遍布大半个东临了,你知道那到底是干什么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