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后生,就是这般与长辈说话的?”不等云宴再说什么,便听一到苍老女声自院外传来。
不多时,只见一身着崭新灰黑绸缎的老妇人一瘸一拐进了院子。
一双三角眼将被毁坏的院落从里到外的打量几遍。
云老爹见来人,讷讷叫了声“阿娘”,继而为云宴开脱道:“大郎是一时心急,怕二弟冲撞到我,您也知道,我这身子骨一日不日,还请阿娘莫怪。”
云宴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只是不好拂了父亲面子,便按捺住没在开口。
“你们自少时我便常说,子孙后辈一定要言传身教,上敬老,下顾幼。大郎,你该好生与二郎学学,作为长子长孙,可不能给我云氏一族摸黑。”云家祖母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看向云宴。
压下心中的烦闷,云宴一脸受教的对祖母做了一揖道:“孙儿知晓。”
见打压的差不多,云家祖母才缓缓道明来意。
坐于云老二搬来擦净的椅子上,云家祖母闲适开口:“这飓风过后,屋子毁的毁,破的破,压根无法住人。”
“也就是你们这院子,还算完好。”云家祖母又看了看主屋,暗暗点了点头。
云宴闻言,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掩在袖口下的双拳紧握,手背青筋爆起。
若不是顾念阿爹所谓的孝道,他定然不会让这一家子好过。
果不其然,紧接着,那道苍老的声音道:“二房那屋也一时半会儿也住不了人。听说,村长说了,屋子毁坏严重的人家,可以暂住在屋子好些的人家。”
“正好,咱们也没分家,当初不过是些误会,如今恰好,一家人住在一起,和和美美,最好不过。”
“老大,我说得可对?”云家祖母一双小眼精光闪烁,定定看向云老爹。
她知道,这个继长子说得好听是为人温和,说得不好听那便是懦弱无能。
想当初,若不是云宴的母亲极力坚持,力排众议,这屋子也不会修得如此牢固。
那时多少人觉得她是被刺激疯了,现下就有多自打嘴巴。
好在,自己是这个家的老祖宗,二房的房子没了,大房的房子以后便是她的家。
“阿娘,咱们一家人口众多,又只有一间主屋,怕是不好安排。”云老爹温吞推辞。
“这有何妨,那东次间修一修,也能住人。届时,二房人多,住主屋,你们父子便住东次间便好。”云老二自老娘过来以后,便一副找到靠山的神气模样站在云家祖母身旁,见目的即将达成,便忍不住插上一嘴。
云家祖母闻言点了点头,颇为认可。
母子俩一唱一和,压根不把那已经只剩几根房梁和破烂门板,压根住不了人的东次间看在眼中。
云老二见状,更是得到激励,继续恬不知耻开口:“既然都是一家人,如今二娘也不在了,以大哥你和大郎的身子骨,后山那些地也种不了,不如就给你的子侄,日后他们给你养老罢。”
闻言,云老爹气得浑身发抖。云宴终是忍不住,阴恻恻开口:“二叔还真是痴人说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