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任寂昨夜丑时过后入睡,今早卯时不到便起身处理军务。好在最终还是商讨出结果,在再次中和几位经验颇丰的水手意见后,还是决定安全起见,性命至上,加快速度,改道回营。只是也不可一味赶路,此次出海本就是为巡查海防,若是无事发生,军务便不可延误。
正看着桌上海防图细细研究之际,便忽闻门外通报说,云娘子求见。
一时间任寂还未反应过来云娘子是谁,转念想起后,有些不耐烦的皱眉道:“请进来。”他最烦的便是在处理公务时有人打扰。
只是此人身份成谜,明知自己被怀疑还敢时时来找他,他也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云柳踏进书房后,为了维持自己唯唯诺诺的形象,老老实实的低着个头,任寂见状眉头皱的更紧了,耐着性子开口问:“你前来可是有事?”
云柳怯怯抬头说:“将军,风向有变,这飓风速度怕是加快了,我们的行船速度还要加紧。”
任寂闻言,只静静盯着云柳瞧,心中怀疑更甚,此人怕是以飓风为借口,目的就是诓骗他们回营,从而延误军情,为敌方争取谋划布置的时间。
越想,任寂越觉得眼前之人的目的大抵就是如此,眸光一寸寸冷下来。
云柳察觉到任寂的气场变化,也很无奈,可她也不能将系统的是随意说出。只能顶住压力,一次又一次试探,不过这次很显然,并不顺利。
“你究竟有何目的?”任寂一步步从桌后走出,步步紧逼云柳。
而云柳呢,誓死一副市井小民怕见官的模样,哆哆嗦嗦道:“将军,风、风向真的在变,若再不走,你我都得葬、葬身大海。”
任寂顿住脚步,目光略过云柳,向窗外一瞥,万里无云,碧波万顷。
忽然间,他觉得他可能是疯了,为了此人的一番话就召集众人商讨一夜,还顶住压力加速返航。
思及此,任寂吩咐道:“来人,将此人给本将军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云柳料到事情棘手,但没想到方才她还夸过善于采纳意见的小将军说翻脸就翻脸,不等她说话,便被捂住嘴带回了房间。
看着人被带出去,任寂继续看图,只是无论如何静不下心,心底隐隐不安。索性起身去寻船上的老水手。
房间里,云柳焦头烂额的走来走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任寂。
商场上交锋,大家是冲着实打实的利益,所以说服起来,有证据有底气。而现在,自己全靠一张嘴,根本不知道如何让别人相信自己。
看向窗外依旧晴朗的天空,时间慢慢流逝,云柳都想摆烂了。
可新鲜的空气和鲜活的心跳让她觉得,还是活着更好。
可她着实不知该如何说服那小将军,但凡这天气能看出一点点飓风迹象,但凡他们理海岸近一点点,她都不会如此被动。
知道吵闹敲门无用,云柳耐着性子,坐在门口,开始给门外看守她的小兵洗脑。
这人约莫十六七的模样,接触下来云柳也知道这是个话多的,果然,几句话下来,这小子便忍不住搭腔了。
云柳说着说着,便将话题往飓风上带,说些自己看过的新闻,还有原身听过的故事,怎么严重怎么来。
果然,这人忍不住去找任寂了,至于为何他一个小兵卒如此大胆,因为他是任寂的堂弟,这也是云柳无意间套出的信息。
是以,云柳索性改变策略,让这人去把这些话对任寂说一遍,将人引过来,她再想办法说服。
不久,便有脚步声传来。
云柳起身,等在门口,褪去之前的怯懦,对开门进来的人笑意盈盈。
任寂迈步踏入房内,止步于云柳面前,眼神冰冷而危险,见人一副笑眯眯地模样,任寂方知,自己一直被此人蒙骗。
“你果然不简单。”任寂语气危险。
云柳笑答:“不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