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李牧,二十三岁。”
“他和你丈夫是邻居还是朋友?”
陶淑君回道:“都不是,他是我娘家的邻居!大人,他可以替我出面吗?”
张广义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没有问题,你现在就将他的住址告诉本官,我现在就派人将他找来。”陶淑君说出地址后,不一会儿功夫人就被带到了。
张广义看了看面前俊朗男子,问道:“你就是李牧,你可愿意为陶淑君出面处理这场官司吗?”
李牧没有半分迟疑,立马回答道:“小民愿意。”
张广义点点头,又将刚才询问陶淑君的一些问题全部问了一遍,其中包括杨二麻子的病情和病逝的时间等等,李牧也一一给出答案,与之前陶淑君所说得情况一字不差。张广义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呢喃道:“果然如此!”只见他脸色一沉厉声问道:“李牧,你只不过是她娘家的邻居而已,竟然连杨二麻子的死亡时间都一清二楚,为何对她家的事情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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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李牧的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几次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广义没有继续理会而是转头对陶淑君说道:“那边有一具死尸,你过去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你的亡夫。”
陶淑君闻言神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但她还是缓缓朝着尸首的方向走去,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咒骂道:“夫君你的命可真是苦呀!死了都无法得到安宁,死了还要被人给刨出来,县令大人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张广义安慰道:“节哀顺变,偷尸贼已经被我抓到了,本官今天肯定会给你亡夫一个交代。”随后便让衙役将李长福带上公堂,问道:“李长福,如实交代,你为何要偷杨二麻子的尸首?昨天那人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一听这话李长福顿时就被吓坏了,连连磕头道:“大人明鉴,那人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杀人!!!”事到如今他也不敢有任何隐瞒,为了洗清嫌疑他就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张广义无奈地摇头道:“你呀你!没有看守好尸体,如果能如实禀报,本官最多也就是打你三五板子以示惩戒,可你竟然为了一个小错误,又犯下更大的错误,你可知道挖坟掘墓见尸者按照当朝律法可是要砍头的。”
一听要砍头李长福连忙磕头求饶,恳求县令大人网开一面饶他不死,当时就是一时糊涂才干出此等缺德事情,张广义思索片刻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就罚你五十大板以示惩戒,你可不服?”
李广福感激涕零地连忙磕头回道:“小的心服口服!”
可当事人陶淑君却不同意此等判决,只见她跪倒在地哭诉道:“大人,民女觉得不妥,亡夫才刚刚入葬三天就被他挖出丢弃在大街上,此地罪行必须严惩。”张广义闻言,说道:“李广福虽然有错在先,但他盗尸并非贪图钱财或是故意作恶,只是因为害怕本官责罚所以才犯下这等糊涂事,重打五十大板足以惩戒,而且事后本官还会命他将李二麻重新入葬,并且请来和尚超度亡灵。”
尽管张广义已经解释的十分清楚并且将之后的事情也安排妥当,可陶淑君却死活不同意坚持要严惩李广福,张广义盯着陶淑君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说道:“他所犯的罪并不算大,就算严惩最多也就是坐几个月大牢而已,不过你所犯下的罪可就严重了。”
陶淑君闻言面露慌张,声音也变得有些微颤道:“大人何出此言,难道就因为李长福是西街保长,大人就要袒护他不成!”
张广义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恶妇!那本官就慢慢与你说来。之前你亲口说你丈夫是因病而死,可刚才仵作检查发现,李二麻的真实死因是被人强行灌入了融化铅水而死,他是被人谋杀的。如果本官没有猜错的话,你和李牧之间有奸情,所以你们二人合谋害死了李二麻,本官说的对不对!”
听完张广义的分析后李牧和陶淑君脸色大变不仅大喊冤枉而且还在极力狡辩。
为了让二人死心,张广义命令仵作当场解剖尸体,果然在肚子里面发现了一大块铅块,而且内脏已经完全烧烂。
铁证如山面前陶淑君自知无法抵赖,顿时瘫软在地承认了罪行。
李牧自知死罪难逃,便索性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原来李牧和陶淑君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很早之前两人就私定终身在一起了。可陶淑君的父母却嫌弃李牧是个穷小子始终不同意二人的事情,后来陶家父母就将她许配给了家境不错的李二麻。
尽管陶淑君已经嫁人可两人却还在偷偷来往,后来李二麻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奸情,不仅将陶淑君痛打一顿,而且还不准她再回娘家。于是二人就合谋,先由陶淑君将李二麻灌醉,然后再由李牧动手将融化后的铅水强行灌下,二人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曾想人都已经下葬了却机缘巧合被人给挖了出来,而且还被发现了其中秘密。
李二麻之死的真相终于大白天下,可是那具莫名消失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呢?对于这个问题张广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让李长福务必将丢失的尸体找到,为期三个月。李长福为了将功补过每天都是走街串巷,因为那人看着实眼生他连周边的几个村子都找遍了,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在街上四处闲逛,突然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正朝着他这边走来。
等那人走近一看,李长福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具神秘失踪的尸体,这一刻他也顾不上害怕,也不管那人究竟是人是鬼,立马就扑了上去将其拉到县衙。
原来那人是个山民,平日里靠着打猎采药为生,他天生患有一种怪病,平时就像没事人一样,一旦发病就会突然晕死过去,每次晕厥过去后脸色就会变成酱紫色,就连呼吸也变得极其细微,如果不仔细查看就和死人一样。
那天他来城中贩卖山货,卖完山货后就准备回家,当他走到西街的时候突然犯了病,等他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而自己则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街道上,四周漆黑一片轻悄悄的连个人都没有,知道自己这是又犯病了,于是也没多想就爬起来离开了。谁承想他的突然离开竟然牵引出一桩命案。
一众人听完男人的讲述后连连称奇,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张广义也不禁感叹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一切可能都是上天有意安排,让你刚好犯病从而引出这桩凶杀案为李二麻伸冤报仇。”
这件案子因为过于离奇很快就在坊间传开了,人们感叹苍天有眼和张广义的明察秋毫同时,也在感叹陶淑君和李牧的悲哀,都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可真正能够成为眷属的又有几人,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一字最是能杀人,那就是情字,情字可误人,也可杀人。
后来听说陶淑君和李牧被砍头的时候两人是面带笑容的,生前无法作为夫妻,起码死后黄泉路上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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