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梨园,梨儿一向最讨厌吵闹,夏侯昱峥转头看了床上安然的躺在那里的梨儿,对夏侯靖道:“你随朕来。”
夏侯靖看向云初:“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她们安然无恙。”
云初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给你们想要的结果。”
皇上带着几个亲近的侍卫离开,夏侯靖与云思雨亦跟着一起出来。
云思雨会跟出来,是因为她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妈妈和娘亲都是与世无争,只想要躲在这一方角落里安然度日,两人都已经如此卑微了,他们为何还要将仇恨的目光落到她们的身上,还有麟儿,那个孩子不过六岁,他们怎么忍心呢。
夏侯昱峥带着夏侯靖回了殿中,一会儿御林军敬事房的执事官带到。
听说了今日在梨园里发生的事情后,执事官已经完全傻了,近二十年来,梨园里的物品一直都是由他全权处理,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这一次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他是真的不知道。
一进大殿,执事官二话不说先跪下磕头喊冤:“皇上,奴才冤枉,奴才没有害过梨园姑姑,奴才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动梨园姑姑呀。”
“闭嘴,赵德,朕信任你,才将你调去敬事房专管梨园日常所需配备,梨园里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经过你亲自挑选的,如今新鲜的菜叶上居然是沾带剧毒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夏侯昱峥暴怒已经是在夏侯靖的预料之中,只是看赵德求饶的样子,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皇上,奴才真的冤枉啊,奴才伺候梨园姑姑二十年,期间从未出现过任何差错,梨园姑姑每隔十天来找奴才取一回东西,她对奴才一向和善,奴才一直记惦着姑姑的好,怎么敢对她下毒手。
姑姑好了,奴才也就有好日子过,姑姑不好,奴才的小命儿不保,这点道理奴才一直牢牢谨记在心,怎么可能敢动姑姑呢。”
赵德像是被吓坏了,边说话边磕头。
这些年来他生活在宫中一直谨慎,从未出现差错,尤其是他伺候的人是皇上心中的可人儿,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人都说上了岁数的人越活也就成了人精儿,他在宫中这么多年,就算成不了精也算是半个鬼了,怎么可能会连这点意识都没有呢。
这一次摆明了是有人要害姑姑,结果这黑锅第一个先落到了他的头上。
见赵德如此,云思雨动了恻隐之心,站在一旁问道:“那梨姑姑所需物品除了你之外可有其他人经手?”
“没有了,按理说宫里的物品发放都不归敬事房管,但梨姑姑是特例,所以她所需要的东西也都是由奴才亲自挑选。
以前的时候,奴才无权出宫,所以也就在宫里找材料,这几年,奴才受了皇上的特许,梨姑姑想要的东西若是宫中没有,奴才便会出宫采购。
就因为如此,奴才已经养成了习惯,见凡是姑姑要的东西,奴才哪怕是麻烦些,都一定会亲自出宫去选最好,最新鲜的。”
赵德不停的抬袖子擦额头上的汗:“奴才是真的没想到,这次采购回来的东西上竟然会有毒,这么多年都没事儿的,怎么会…”他说着扇起了自己的嘴巴:“是奴才不够谨慎,竟然没能亲自尝尝这菜有没有问题,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不过在你死之前,朕还要找到真凶。”夏侯昱峥不会因为对方说几句话就饶了他,他现在是在气头上,如果不是留着他还有用,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将他宰了。
不过云思雨也庆幸皇上没有冲动的杀了这个太监,看他的样子也有些年岁了,看样子在宫中生活了不少年数了,既然已经给娘服务了这么多年了,若是真的杀了倒着实可惜。
当然了,放他一条生路是要在娘安好的情况下,若是娘有什么闪失,她一定不会替这不男不女的求情。
“奴才的大意造成了梨姑姑承受痛苦,奴才自知罪孽深重,必然全心全意的配合皇上的调查,争取早日将真凶缉拿。”赵德心中哀叹,本来再过个几年就可以被放出宫回家享清福的,没想到啊,到临了了竟然会出这么一桩子的事情,是他命数将尽了吗?
“算你有自知之明,”夏侯昱峥说着将目光落到夏侯靖的身上:“你跟着他出宫处理一下此事,找到菜贩不是目的,目的是找到幕后的黑手。”
“儿臣明白。”夏侯靖抱拳,谁心里都很明白,一个卖菜的菜农没有理由陷害梨姑姑,而且任何一个菜农都没有在自己的菜里施加剧毒的必要。
对于如今的菜价来说,那些剧毒似乎才更昂贵,就如蛇毒来说吧,一滴蛇毒的价格可以买下他们半亩地的收成了。
夏侯昱峥一心记挂着水门薄烟,没有再多停留便往梨园而去。
云思雨垂头看着还跪在那里发抖的太监,她蹲下看着他问道:“你平日里与梨姑姑接触,她这人是不是如传言里说的那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