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是一种回忆。是一个对美好细节的缅怀。
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玫瑰。柳平河的脸便在烟雾中忽隐忽现,时而是幸福快乐的红玫瑰,时而是痛苦满怀的蓝玫瑰。
人们说,抽烟的男人都有伤痛,换言之也就是有伤痛的男人才喜欢抽烟或者抽烟始于伤痛。那么抽烟的男人就应该是涅磐的的凤凰,在阵痛,撕裂,呐喊中重生。
选择了抽烟,也就选择了这种毁灭的凄美。柳平河要用这种温和,柔软的伤害来忘记那思想深处撕心裂肺的痛。抽烟变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依赖和心理的需求。
烟也是一种别离。因它生命的短暂,显得更加美丽和凄然。就像昙花一现。这种别离也就更弥足珍贵。
柳平河的已经过去的小半生有着无数的别离。像那一只又一只的香烟。有的刚刚点燃,有的只抽一点,有的燃其大半。但能伴其终生的少之又少。
在少之又少中,属于严敏的那根彻底燃尽,柳平河对未来的所有希冀就彻底破碎了。
柳平河站在杨天赐家的阳台上,望着楼下的小弄堂像青梢蛇的尾巴,延伸着湿滑腻腻的青石板小路,灰白的墙,上面布满了青苔的绿印子,被太阳晒淡了,成了淡青色。
临街的墙上一式的开了两个窗子,一上一下,住在楼上的人可以从窗户里挑出一根竹竿,旁若无阻地伸到对面的屋檐上,上面挂满衣服,悬空的看底下人走来走去,这些场景,他在部队里是看不到的。
他听着弄堂里妇女们的交谈声还有小贩们的叫卖声,一个人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直抽的整个屋子里都烟雾缭绕的,他才停下来,想在这份充满烟火气的地方,安静的规划新的人生。
在经历过昨晚杨天赐苦口婆心的开导,甚至晚上睡觉前拿麻绳给他捆起来怕他半夜悄悄割腕,一大早起床杨天赐还伸手探他的鼻吸听他的心跳以后,柳平河是一点想离开人世的想法也没有了。
而且那个叫青山的孩子视他为英雄,为榜样……
这么想着,柳平河又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香烟盒里的最后一根,抽完这根以后,柳平河就决定好好活下来,不为别人,而为自己。
这时候从沈青禾屋子里走出来,忧心忡忡的杨天赐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开门的一瞬间铺面的烟雾熏的他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他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阳台上。
[不好!柳平河要跳楼!]
杨天赐的中二灵魂又被唤醒,他忍着浑身剧痛,一个健步冲上阳台锁住柳平河的脖子,导致柳平河手里最宝贵的最后一支烟提前落地,直接被杨天赐给踩灭了。
“杨天赐……你做什么………快松开……”
“松开?昨儿夜里跟你说的那些你都浑然忘了吗?又在这儿寻死觅活的,你知道你死这儿多影响这栋房子的风水吗?”
杨天赐不管柳平河如何挣扎就是不肯放手,他直接用手臂夹着柳平河的脖子将他拖拽回屋,直至确认他的腿离开了阳台的地面,杨天赐这才放开他。
“咳咳……咳咳……杨天赐……你,真……”
“别谢我,兄弟,都是自己人,打起精神来!”
杨天赐看着柳平河几乎要背过去的样儿,还觉得柳平河很感激他把自己救下来呢!
“咳咳,我是说你……真傻!看不见我只是在抽烟吗?你差点勒死我!”
杨天赐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有你这么抽烟的吗,我看你是要把我这房子点燃了!”
柳平河懒得跟杨天赐理论,他摸着被杨天赐勒的通红的脖子,慢慢把着床边站起身,他要赶紧离开这个屋子,不然他很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他杵着瘸腿还没走出两米呢就被杨天赐扯着裤子边儿给拉了回来。
“你别想着死了,快帮我把身上上点药,涂点碘酒,可疼死我了……”
杨天赐说着就将短袖一扯而下,露出一身紧致的肌肉,这一下子给在部队里身经百战的柳平河搞得特别不好意思起来。
“你做什么!快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