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家昌倒是悠闲地掏出烟,递给陆永远一根,还特意把火机打燃。
火星子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陆家昌吐了口烟圈,用烟头指了指罗永就,“兄弟?哈,昨天还称兄道弟,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他顿了顿,眼神一凛,接着数落,“你罗永就为钱为女人拼命的时候,想过兄弟情义吗?放了你,我大哥的仇怎么办?”
说罢,陆家昌又蹲下身,毫不含糊地拔出罗永就大腿上的玻璃碎片,那动作,狠辣得就像拔掉一根多余的草。
“啊——!”罗永就痛得五官扭曲,血液喷涌,染红了地面。
突然,车底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那铃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罗永就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去够那电话。可陆家昌却先他一步,把电话捞了起来:“一步错,满盘皆输啊,罗永就。”
“求你了!”罗永就的声音里满是绝望。陆家昌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通了电话,然后把它贴在了罗永就的耳边。
“罗永就啊,你给我听好了,别去掺和那破事儿,听见没?”
电话一通,陆永瑜的嗓音就急匆匆地蹦出来,那哭哭啼啼的劲儿,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咱们要有小宝宝了,你个木头人,别去,我求你了……”
“嘟——”电话断了,陆永瑜的哽咽声却像盘旋的幽灵,在罗永就耳边打转。
“啥?小宝宝?我?”罗永就瞪圆了眼,那惊喜劲儿还没焐热,就被现实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盯着陆家昌和陆永远,那俩家伙正悠哉哉地吞云吐雾,而他,却像被勒紧了脖子的鸭子,越来越喘不过气。
“瞧瞧你们,小时候一块糖都能乐呵半天,现在呢?”陆永远倚着车,踢了踢脚边的石头,眼神复杂。
“就哥那眼珠子瞪得,都能赶上牛眼了,小时候舔糖的劲儿哪儿去了?”
“长大了,糖也吃不出甜味了。”陆永远摇摇头。
瞥见罗永就那青筋暴起的手,不由得想起那会几个兄弟互相较劲,比谁舔糖的技术更高超,谁的大腿拍得更响亮。
“永瑜那丫头,眼睛水灵灵的,嘴儿红嘟嘟,当初就她抢糖最快,现在倒好,咱们仨大老爷们儿,被她一个电话给治得服服帖帖。”
他嘴角扯起一丝苦笑,看着罗永就那因失血而渐渐苍白的脸,小时候的纯真似乎已被这残酷的现实一巴掌拍得无影无踪。
“就哥,你说,咱们要是能回到那会儿,糖一人一半,啥烦恼都没有,多好。”
陆永远叹了口气,望着天边,仿佛想抓住那早已逝去的单纯岁月。
陆家昌一边拍着肩膀一边乐呵呵地说:“记得小时候的糖吗?那味道现在找不到了,就像人一样,有钱就变味儿。”
他摇头晃脑地继续道,“想想看,穷的时候,夫妻、兄弟那可是心连心,抱团取暖。可一有钱嘿,那可就是六亲不认啦!”
他戏谑地撇撇嘴,“利益当前,人心啊,脆得跟豆腐似的,一碰就碎。亲兄弟分家产都能打成一锅粥,更别提咱们这百亿大项目,我对于陆金强他们来说,不就是那块硌脚的石头嘛,不踢开怎能痛快?”
他挤挤眼,笑眯眯地说:“大哥,说过期食品得扔,那过期的兄弟也该清清仓啦!”
说完,他摆出手机,笑呵呵地拨了个号。
“交通署吗?我这儿羌山道悬崖弯道,出了个小意外,对方那酒气,熏天呢,指定是喝高了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