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和小为在新泽州住了些时日,见了些故友,接着就准备启程去往五神山和西炎山。
他们准备先去看看阿念,再去看看皓翎王,百年未见,甚是想念。
至于为什么不着急回辰荣山,跟柳儿还没决定好怎么面对雪见有关。
小为有时觉得柳儿是自寻烦恼,有时又觉得他的焦虑甚有道理。
毕竟雪见的性子很清冷,很高傲,她一定是非我不可、非君不嫁的。倘若等她打开了心扉接受了柳儿之后,又发现他心中还住着一个“她”,那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雪见还没有接受柳儿,倘若现在跑去跟她说起这个梦中人,那是不是就是无事生非?自断生路、自绝生机?
柳儿要是不会说梦话就好了,不会梦中心碎落泪就好了……
小为觉得这真是够够的了!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被逼进了这么难抉择的境地?
“娘亲!娘亲!我回来啦!”
刚刚上了五神山,柳儿一个撒丫子就不见了踪影。他飞快的奔向了承恩宫,一骑绝尘。
阿念正在漪清园中抚琴,十指轻轻捻在丝弦上,淙淙乐声一个一个轻柔的蹦出,叙说着一丝落寞,一份相思。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
与君为新婚,菟丝附女萝。
菟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
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
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
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阿念眼角含泪,低声吟唱着。她对瑲玹的思念太甚,自比为缠绕的菟丝,可惜没有可以依靠的松萝。失去松萝,菟丝就没有了生命力,一日又一日的枯萎着。
“我的夫君,你选择了天下大义;而我对你的爱情忠贞不渝,我便守着相思,苦苦的等着你。”阿念又轻轻的吟唱了一遍。
“娘亲!娘亲!”
阿念的心一颤,手指不小心拨断了琴弦,琴音瞬间停滞下来。那个思念的声音越发的清晰。
“娘亲!你在哪?”少年的声音透着慌张和焦急。
阿念丢下古琴,起身飞奔出去,看到了一袭皓翎白衫的柳儿,站在晨曦中慌乱的四处奔忙。
“柳儿!”
“娘亲!”
柳儿飞扑上去,一下将阿念拥进了怀中。
离去时还是少年,只比阿念高一点点;归来时已然成熟,容貌俊朗,透着英气,比阿念整整的高出了一个半脑袋。
阿念正正好的伏在柳儿胸口,感受着宽广又温暖的胸襟,比瑲玹的怀抱更多了温情和隽永。这才是那个会一直坚定为她敞开的胸怀。
“娘亲,我学成回来了。”柳儿欢喜的落着泪,阿念也落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