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还真是。”东征矜持的一笑,随后继续道:“私人借贷的活以前也有,但明叔一般情况不接这种活。因为这种活干起来太麻烦。你细想啊,能让我们这种人去要的钱,基本都是‘死钱’或者是‘烂账’,完全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把钱要到手。说简单点…这种活干起来容易越线、出事!”
我抽着烟点点头说:“有道理。”
“再者就是。市里有专门给人要账的公司,明叔的意思是,这种公司普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咱冷不丁的往里插一脚,容易坏了人家的生意!而且,咱们也不指望这点生意赚钱。”
这次我没接话,而是低头沉默着。
既然之前没接过这种活,为什么现在突然接了这种活?
方渊明的用意很明显!摆明了是想拿这次活来试试我的业务能力,总而言之,就是想通过这个小活来探探我办事有没有规矩,够不够格。
这种话方渊明虽然没明说,但即便是我知道了也没有别的办法。摆在我眼前的就两条路,要么不干,要么就漂漂亮亮的把事给办利索。
很显然,我现在基本没啥退路,只能想方设法的把这个活给拿下。
见我没吭声,东征边开着车边瞟了我一眼,试探性的问道:“对于这种活我也没啥经验,你有什么办法吗?”
“像郝胜利这种老赖子,你和颜悦色的找他要钱他肯定不能给你!”我撇了一眼手里燃尽的烟蒂,习惯性的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把燃烧的烟头掐灭,叹了口气轻声道:“办法一时也没想好,先开车去新江县吧!不管什么办法,都得先找到他的人。”
“大哥…你他妈不嫌疼啊?”东征撇了一眼我手里的动作,喉结不由自主的蠕动了一下。
我一愣,扫了一眼手里的烟头,顺手从车窗扔了出去,笑了笑只说了句习惯了,也没多做解释。
“我觉得,等咱找到那个什么赖五子,你根本就不用跟他多说,直接当着他的面点一支烟,完了用手给掐灭,肯定能吓死他!”东征斜着眼说道。
我翻了翻白眼,让他别贫,赶紧开车。
东征老老实实的把车开上大路,但过了不到一分钟,又突兀的问:“他要不给钱…你不能揍他吧?”
“惹急眼,我真揍他!”我磨着牙,故作凶相的道。
东征有些崩溃:“你可拉倒吧。咱俩是去要账的,不是杀人的。再说了,你他妈不是信佛了吗?”
“信佛咋了?那如来佛祖信不信佛?急眼了不照样拿大耳光子扇悟空?”我貌似挺有理的回道。
东征错愕的张了张嘴,迟疑了半天,方才咬着牙说:“算你有理!”
“这年头你只要动手打人,面临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给出赔偿,要么进去蹲着!但你要想通过正常途径把钱要来,基本没可能!”我眯着眼仔细揣摩着这两种有些自相矛盾的处理方法,随即摇着头道:“先找到郝胜利再说吧。我稍微眯会,看看能不能在梦里和周公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
东征看了我一眼,出奇的没再继续贫,默默的开着车赶往新江县。
……
新江县属于我市下辖县,位于我市东南部,距离市里大约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当然,这个车程只限于普通小轿车。就我和东征开的七座金杯,仿佛是上过二战的退役老车似得,不仅烧油而且动静大。稍微一踩油门,就有种开拖拉机的感觉。
因为车辆不佳的原因,我和东征在路上耽误了一个小时方才赶到了新江县。
季安给出的资料里并没有郝胜利的家庭住址,只给出了几家郝胜利经常去玩的棋牌室。我扫了一眼地址,发现这几家棋牌室的位置很临近,最远的也不过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由于面包车内没有导航的缘故,我和东征一边开一边打听,花了十几二十分钟才找到地址上的一家棋牌室。但进去一问,发现郝胜利人根本不在。
好在郝胜利也算是个名人,找人一打听才知道郝胜利人在旁边华盛街的鸿发棋牌室。
“反正你也没啥经验,待会进去找到人你就少说话,其他事我来办。”下了车,我扫了一眼棋牌室的门脸,扭头对东征叮嘱道。
东征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我,问:“大哥,他要不还钱你不能真打他吧?明叔可提前跟咱说了,能踩着线做生意,但绝对不能踩着线做人!”
“法治社会我他妈能打谁?”我翻了翻白眼,随即就迈步朝着棋牌室走去。
东征顿了顿,也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