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缓缓停在位于南郊的乾元公墓。
付钱下车后,我独自一人踩着台阶缓缓的上了建设在半山腰上的公墓。
偌大的公墓园除了我和一位守墓的老头之外再无一人,显得冷清肃穆。
我顺着墓地走道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座墓前,看着墓台上堆积起来的厚灰,我咬着牙喃喃自语道:“妈临走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你没死也不来看看妈。”
缓缓的舒了口气后,我边清扫着墓台上的灰尘边轻声道:“天冷了,过来看看您。我长大了也懂事儿了,出来以后找了个工作,领导朋友都挺照顾我的。我哥……可能也没死。但我现在还没见着他,万一他真的没事,到时候我们兄弟俩一块来看您……”
很多时候我们都喜欢在扫墓时对着已逝亲人的墓碑诉说几句,这其中有心声也有琐事。但无论说些什么,其实都是对已逝亲人的尊重、缅怀。
太久不见了,说说自己的生活家里的情况,也能让已经去世的人放心。因为我们都执拗的认为,他们能听见,能知道。
……
十多分钟后我从山上下来,在遇到守墓的老头时,我犹豫片刻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大爷一支烟,笑着询问道:“大爷,打听点事。我刚才去的那座墓,这段时间有人过去看过吗?”
老头接过烟没抽,别在了耳朵上,他顺着我指向的位置扫了一眼,摆着手说:“记不清了!每天都有几个来扫墓的,这谁能记得清?”
我转念一想倒也是这个理,于是也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询问道:“这平时就您一个人吗?”
“看死人还能安排一个连啊?呵呵。”老头挺有意思的调侃道。
我一笑,瞎聊着问:“晚上的时候住这害怕吗?”
“都死了能有啥好怕的?还能爬出来啊?”
我顿时语塞,发现这老头聊起天来是真的噎人,比林大长腿还噎人。但反过来一想,人一老头成天和墓群作伴,性格古怪点也能理解。
这时,老头看着成片的墓碑,语气淡然的道:“没啥好怕的。这里埋着的人,其实都是挺多人想见却见不着的人。”
我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才点点头说了句:“有道理。”
和老头闲扯了几句后我就顺着台阶下了山。
墓园位于郊区,少有出租车往来,但路边却有公交车站点。我在站点等了十几分钟才盼来一辆进市区的公交,也没管目的地是哪,直接就上了车。
公交车内只有寥寥几人,我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手掌习惯性的插进外套的口袋里,可刚插进去我就摸到了郑建山给的那张银行卡。
把银行卡拿出来我才想起我哥抚恤金这回事,盯着银行卡犹豫了一会儿,轻声念叨了一句:“先借你点钱花花,等回头攒够钱了,我再补给你。”
二十多分钟后公交车驶入了市区,我看着窗外在有自助取款机的公交车站点下了车。
步行到ATM机前我把银行卡插入机内,输入了我哥的生日调出余额一看,卡里有三万五千的余额。
“一条人命就值三万五啊。”看着余额我摇头一笑,随后从中取了三千块出来。
对于这笔抚恤金的用法我只打算先拿出三千把欠东智的债还上,至于其他的就打算一直在里放着。因为我坚信我哥沈彦肯定没死,这是他卖命的钱,不到万不得已我肯定不会乱动。
不仅如此,等日子好过点,我也准备把这三千补回去。
取了钱我扫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半,索性也没再墨迹,打了辆车就奔着局里赶去。
等到了路口下车后,我见时间快到十二点自知这会儿局里肯定没饭了,于是就在路口的煎饼果子摊买了份煎饼果子,边吃边走。
赶到局里进门时,我发现东征东智以及季安正聚在一起聊天,我收拾了心情,咬着煎饼果子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哈喽啊朋友们,一上午没来想我没啊!”
“唰!”
听到声音后东征瞬间回头,再盯着我看了一秒后,这货‘嗷’的一声就站了起来,直接拔地而起一米高跳过挡在他面前的椅子,随后朝我扑了过来。
“我操。”
我被这虎逼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他掐住了脖子。
“就他妈一上午没见,你至于这么想我吗?”我手里捏着煎饼果子,大叫了起来。
“我他妈弄死你!”东征瞪着眼珠子掐着我的脖子,死命的晃着骂道:“我信了你的邪玩他妈欲擒故纵,现在好了,到嘴的鸭子飞了,我掐死你!”
我一脸懵逼:“你说的啥玩意?”
“还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东智翻了个白眼,笑着解释说:“这货前段时间加了个女的,俩人在微信上聊挺好。前几天东征就想约人家出来看看电影然后顺带开个房啥的,但那姑娘挺矜持,吊了他俩天。昨晚那女的觉得老这么吊着他也不好,就主动约他出去看电影。”
“你先撒开我!”我挣扎开东征,疑惑的问:“这不是好事吗?搞好了不就全垒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