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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季安的过去（第1页）

这些东西哪有人教啊，都是自己摸索的呗。”

我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可能有故事，于是就拉着季安坐了下来，准备边吃肯德基边聊聊。反正现在正事都办了，睡也睡不着倒不如聊两句。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季安扭扭捏捏，模样有些不好意思。但在我的坚持下，他还是挠了挠头，讲述道：“我初二的时候就不读了，因为那会儿迷上了上网！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对电脑这些东西并不太热衷，也就每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去学校门口的网吧蹲一会。那时候也不玩，就看别人在里面上网聊天打游戏。”

“后来呢？”我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啃着脆皮鸡腿，饶有兴致的追问着。

季安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以前那个年代还没现代化到家家户户都有电脑，头一次看到他们用电脑打游戏说不上感兴趣，就单纯的觉得是一种新鲜感。后来看了两三天我就觉得没啥意思，也就没再往网吧跑过。但那会儿流行看小说，不过却不像是现在用手机软件看，而是劣质的盗版纸质小说。这种小说你要买的话，一本下来就得一二十块钱，那时候哪有那么多钱买？所以就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租书看！一天才两三毛钱，不太厚的一本书租回去一两天就能看完一本。”

“对，那会儿就流行这玩意。”我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以前上学那会我也干过这事。

说到这季安变的神采奕奕，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青春岁月，他搓着手语气中有耐不住的兴奋：“那时候我在小卖部里发现了一本主角是黑客的小说，当时我翻了两页感觉挺有意思，就租下来回去慢慢看。现在冷不丁的一想，还真有点想不起来那本书叫啥名，谁写的。但里面的内容对我却有很大的感染力，大致讲述的就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青年依靠着一台电脑，黑进银行系统，又成就自己商业帝国的故事！那会儿我明知道这些内容是杜撰虚构的，但还是没忍住感叹着想：电脑，竟然还能这么用！这可比用电脑打游戏聊天强多了。”

我有些意外，还真没想到领季安入门的契机是一本小说。

“后来我就重新对计算机燃起了兴趣，每天都往学校门口的网吧跑。我们老家那的黑网吧半个小时5毛钱，一个小时1块钱。那那时候早饭和午饭都在外面吃，一天能有三五块的伙食费，我就把这笔钱省下来用于上网。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挺怕家里人发现我去网吧，所以就跟家里人说每天要早起一两个小时去学校，实际上是跑黑网吧去了！”

“你那会儿也是真有瘾。”我略显无语的评价了一句，末了又很奇怪的问：“那你每天去网吧干啥？玩游戏啊？”

“我不玩游戏，我觉得那东西太low，上不了台面。”季安撇了撇嘴后，又很稀松平常的说：“我那会基本什么都研究，像是编程、脚本、软件开发等等都有涉猎。这些东西我一开始不会，但我可以学啊。一天学不会，那我就花十天、一个月甚至两三个月去学。等我掌握了一些基本要领以后我就开始初步实践。像东征喜欢玩的那个游戏，我一天就能写出三个外挂脚本来。”

“怪不得常说凡事都怕认真哈。”我钦佩的赞叹了一句，随后无奈的点评道：“你上学要有这一半的能力，估摸着早就考上大学了。”

季安拿起一块鸡翅一边啃着一边摇头道：“我不否认读书上学是一条最为有用的出路。但什么事都架不住一个兴趣。我研究这些东西完全是兴趣使然，但你要让我拿一半的定力去学习，我真学不出来什么……”

“你爸妈不管你的吗？”我好奇的问道。

“一开始管，后来发现管不了我，也就不管了。”谈论起父母季安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我爸妈知道我天天不上课跑网吧的时候气的不轻，把我揪回家又打又骂。但我当时也正处于叛逆期，他们越是不让我去我就越想去。后来我爸妈没了招就不给我伙食费，想着我没钱肯定就不会跑去上网了。”

听到这我眉头不自觉的一皱，但没吭声。

季安顿了顿，继续道：“但我那时候就跟着了魔一样，没钱也往网吧跑，自己摸不着电脑看别人玩也觉得舒服。后来，我有个同学想让我帮他盗个QQ号，原因是那个人的QQ账号里有不少值钱的装备，我同学想要但没钱买。他当时承诺盗过来以后，能给我五十块钱好处费。我那会儿身上一分钱没有，脑袋一热就同意了。”

“成功了？”我皱眉问道。

季安点着头，道：“对！我花了不到俩小时就把那人的账号给盗了过来，我同学也的确给了我五十块钱！那是我第一次靠这玩意赚到钱，非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还觉得自己可能有了一条出路！那时候岁数小，法律意识淡薄，根本没意识到事态会有什么严重性。”

“打那以后我就一直在专研靠网络手段赚钱！用老套路盗号太费神，所以我就写了个病毒代码，把他伪装成一个未命名的软件压缩包，然后远程发给对方，只要对方一接收，我就能获取他账号的基本信息，这样一来能给我节省不少时间！当时网络游戏盛行，我就自己整了个网站，每天都在找游戏bug漏洞，从而写外挂代码放在网站，一来一去的确赚了不少钱！”

我一阵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季安的这种行为。相比之下，我更好奇他的现在：“那你是怎么认识明叔的呢？”

“……这事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明叔！”谈论起这个季安的神色变的认真严肃了起来，他缓缓的开口道：“当时QQ有个附带业务，就是QQ会员啊，各种钻一类的，这种业务开通一个月就是十块钱。想开这些东西的普遍都是些学生，他们没钱又想要这些，于是就问我能不能便宜点开。我研究了一下，的确发现了一条可行的路径。这些增值业务的开通方式有很多，其中一个是宽带费支付！意思就是，可以用宽带开通，前期不需要给一分钱，后期缴纳宽带费的时候一并支付。发现这一点以后，我就在电脑里套取了黑网吧的宽带账户信息，用黑网吧的宽带账户帮这些人开通了这些增值业务，那一个月下来我就赚了八九百块。”

“但没多久就被网吧老板发现了，他不用想就知道是我干的，直接报警把我送到了派出所！当时办我这个案子的恰好是明叔，明叔在中间做了调节，我们家赔了钱这事才算过去。那之后，明叔就让我跟着他上班，我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如果没有明叔在那个时候拉我一把的话，我可能会一直走那条歪路。所以，我挺感激明叔的。”

“的确是这样。”我很赞同的点头。

其实仔细一想，你不难发现季安说的话很有道理。如果当时没有方渊明拉他一把，那季安八成要把自己给混没！现在干的营生虽然也踩着线、打着法律擦边球，但它却谈不上违法！

“你那会儿多大？”我低头点了支烟询问道。

季安吃着肯德基头都没抬的回道：“我14岁辍的学，17岁跟的明叔，今年21了。”

我愣了愣神，继续问：“后悔走这条路吗？”

“……怎么说呢！”谈论起这个季安正色的抬起头，犹豫了片刻方才说：“不后悔走这条路，但却后悔没晚几年走这条路！如果当初我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考个计算机类型的大学，那这条路我走起来……相对而言会更轻松！”

听着季安的话，我顿时乐了，笑着用夹着烟的手指着他说：“年纪到了，懂事了哈。”

“呵呵。”季安呲牙一笑。

我看着他，由衷的建议道：“平时没事的时候多说说话，性格搞的活泼点！别整的像是蔫了吧唧的老头子一样。年轻人就得有点年轻人的样，朝气蓬勃的也招人喜欢。”

“和以前比我其实好多了。”季安点着头，憨笑着道：“认识东征哥以后我性格开朗了很多，在熟悉的人面前话也多了。”

我崩溃的说：“和那二傻子在一块，是挺锻炼人。”

“哈哈。”季安顿时笑了起来。

因为时间太晚，所以在吃完这顿夜宵以后我和季安也没回家，就准备在局里凑合一宿。

方渊明的办公室有张挺大的沙发，刚好能睡开一个人。我让季安去沙发上躺着休息，自己则趴在外面的办公桌上眯一会。

而临睡前，我则给手机定了个早晨七点的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