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一试好了,你能帮我吗?”
“当然!”张施英乐意之至。
*
陆记每周一是最闲的时候。陆信珍和张施英选在这天来店里请罪。
一家人围在茶台,热水浇在茶具上烟雾缓缓升起。
陆信珍咽咽口水,卑微恳求父母让她回家。
“爸妈,我错了。”
张施英也敲边鼓:“伯父伯母,我相信信珍的为人不会做出偷钱的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不如先让她回家再说。”
陆母尬笑,当时他们随便找的借口,没想到自家这个蠢蛋把事情一五一十全跟人家讲,连藏拙都不会。
“自己小孩我们当然清楚,信珍不会做偷东西的事情。仔大分家,我们让她出去是为了她独立,女孩家不能娇气你知道吗?”
谎言说的冠冕堂皇,张施英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父母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女儿。
“这我们明白,但是也慢慢来吧,总不能一下子赶她出去流落街头。”
“这两天你住哪?”陆母问信珍。
水烧开,陆信嘉看眼色默默冲茶。
“……在伯父伯母家借住。”陆信珍如实回答。
那就没有流落街头。
“现在家里只有我和张贤余两个大男人。信珍和我们住在一起可能会不方便。”
“喝茶。”一直坐着不说话的陆父突然开口,“都要结婚了有什么不方便。”
“就是,我们也不是老古董。信珍跟你住我们放心的。工作上有什么不懂她还可以问你。”
“有什么想问的,信珍也可以打电话给我,不一定非要住一起不是吗?”
陆父放下茶杯,疑惑:“你对阿妹有什么不满意吗?”
“不,不是。”张施英结舌,“我……”
他和陆信珍对视。
“其实我们……”
“其实是骗你们的。”陆信珍抢先开口。
“爸妈我不想结婚。”
仿佛水壶的鸣叫还在延续,所有人在那一刻凝固。
陆信珍打开茶壶盖。
续上水。
“我不想结婚。所以就跟张施英说好了假装交往,等拖过这两年再说。”
茶杯打翻,陆信嘉被烫得跳起,全家人目瞪口呆。
拘谨坐在凳子上的人双手紧紧揪住裤子衣料掩饰惶恐。
茶水缓缓漏下茶盘。
“全是骗你们的。我们根本没交往,也没打算结婚。”陆信珍眼神暗淡,“两个人条件差这么大想也知道不可能在一起。”
她用潮汕话讲的,在场只有张施英听不懂。
陆信珍可以说的毫无顾忌。
“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打荷妹人家凭什么看上我,乞食婆想食笋果。”
她目光空洞,像一把坏掉的订书器将锋冷言语尽数扣向自己,也忽略了身边望向她心疼的目光。
“臭扎亩!”
陆母受不了一巴掌甩向陆信珍,发疯一样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