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风噙着笑意吩咐司机送他们去玉华大厦,车子开动时,楚承风习惯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他猜测在一旁拿背对着她,面对车窗坐着的顾晓晓一定饿了。
吃什么呢?楚承风有些踌躇,他对食物的态度一向不热情,但是顾晓晓是枚不折不扣的吃货。所有去过的饭店快速在脑中掠过,几乎都是商务餐,吃过什么他都不记得了。而顾晓晓的个人资料里面没有提到她喜欢吃什么,这份资料真不合格。他暗想道,下次一定要补齐,由他自己来补。
“法餐?意餐?韩餐?中餐?”他打定主意,还是问她。
“嗯?”顾晓晓犹自陷在混乱的感情中,不解楚承风问她的意思。
“问你想吃什么?”楚承风耐下性子说道,他一向说话干脆利落,最讨厌和反应慢半拍的人说话,太浪费时间精力,此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无限耐心,和顾晓晓慢慢解释,“你上次不是说想吃热菜吗?现在我们去吃晚饭。”
顾晓晓这才想起晚饭的问题,今天一天她算是水米未进,早上魏语好心为她准备的蛋糕也没吃到一口。现在提到吃的,满脑子全是食物,肚子也应景地拼命叫。
顾晓晓拼命按住肚子,天呐,太丢脸了!她恨不得从车子上跳下去,脸红得快烧起来了。楚承风忍住笑意,假装没听见,一本正经地在网上搜各家美食店。
顾晓晓窘得要命,望着车窗外,突然看见了一间熟悉的小店,急忙叫车子停下。车子停在了一条小巷附近,顾晓晓兴奋地对楚承风说:“这里有家鱼店的酸汤鱼特别好吃。”
楚承风望了望她指的方向,那是一条只容一辆车通过的道路,道路旁边都是小小的苍蝇饭店,都掌着灯在门前摆满了桌子,灯上有飞蛾蝇虫环绕,到了这个点依然食客满座。地上油腻腻的,空气里面混杂着各种食物的气味,时不时可以听到三五人哄笑的声音,每个人都在肆意享受夏天的到来。
他微笑着跟在顾晓晓身后,听她一路认真介绍,“这家的龙虾超级好吃,那家的田螺,还有那边那家的白切鸡,都超级好吃。对了,那家鱼店还有烧鸡公,超级好吃的。”
走了两步路,顾晓晓发现司机没有一起跟来,急忙收住脚步,跑回车旁,叫他一起吃饭。司机张南微微一愣,急忙拒绝,“这不可以,不符合我的工作职责。”
“工作职责不用吃饭吗?”顾晓晓奇怪地问道。
“顾小姐,这是我的工作时间,不能做工作外的事情。”张南耐心地给她解释司机的职责。
“一起去吃饭吧,不要辜负她的心意。”楚承风打断了张南的话。
张午见状,只得下车一起去吃饭。顾晓晓这才放心地继续做向导,“在我们家,从来都没有人吃饭的时候,还有人在旁边饿着呢。”
“是吗?”楚承风淡淡一笑,继续跟着她身后走进这片大排档。他的出现在整个街道上显得十分违和,几乎路过任何一家食档,都有人抬头看他。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这奇怪的三人组,他漠然扫过人群,只专心跟在顾晓晓身后。
顾晓晓轻车熟路带着他们去了鱼馆,挑了一个尚算干净的桌子请他们坐下,笑嘻嘻地问他们吃什么。两人均表示听她的,她立即跑到旁边的鱼池叫老板抓鱼称重,也不知她到底如何行动,不一会桌子上摆了从其他地方买来的龙虾、白切鸡、拍黄瓜、腌萝卜片。
“先吃吧,鱼还有一会等呢。”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我已经饿疯了。”
楚承风看着她的模样,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开始品尝她推荐的美味,张南瞥了楚承风一眼,也拿起了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楚承风一起吃饭。
一进入吃饭状态,顾晓晓立即将所有不快抛之脑后,认真品尝美味,表情像个虔诚的教徒,又像传道士向他们热情地推荐每一道食物。楚承风已经习惯她这种风格,倒是张南被唬得一愣一愣,顾晓晓每每说出一句菜的味道时候,他都要去认真尝尝,看看能不能尝出顾晓晓所说的滋味。
楚承风在一旁瞧得好笑,他第一次注意到张南扑克脸外还有其他的表情,心情旋即有点复杂。灯下的顾晓晓正笑眯眯地指着新上的状元及第粥,认真地给张南讲粥的来源,张南听得十分入迷。昏暗的灯光下,楚承风有一丝幻觉,仿佛顾晓晓全身发光了一样,他笑了笑,站起身来想去买点东西,刚转身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楚承风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已经暴跳,指着他怒骂道:“你他妈瞎眼了啊!”
对方是几名醉汉,为首的一名和楚承风撞在一起,见他斯斯文文,身边坐的人也很文弱,立即围将过来,轮番开骂。周围的食客一见这情形,赶紧结账离开。
楚承风目光微冷,这种情形道是前所未见,他迅速估量了下对方的战斗力,闲闲地拉开试图上前讲道理和解的顾晓晓,对张南说,“远一点,还没吃完。”
张南放下碗筷,身形极快将几人撂倒在离他们不远的地上,没有打坏一样东西,顾晓晓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几乎从来不吭声的司机居然有这么利落的身手,简直像港片里面里一样。楚承风似乎司空见惯,只淡定的夹起刚上桌的酸菜鱼细细品味,点头称赞:“这鱼的味道的确细腻,没有土腥味。”
话音刚落,张南已经回来了,端起碗筷继续吃,边吃边对顾晓晓说,“你接着讲。”
顾晓晓结结巴巴地找不到说到哪里了,她彻底蒙了,只不住地看着倒地的那几名醉汉,张南说道,“放心吧,他们都没什么事,睡一会就会醒。”
“你,你确定?”顾晓晓拼命忍住自己想去看一眼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