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
她好舍不得她一手开起来的食肆。
舍不得食肆的大家。
舍不得在这里跌宕起伏又奇异怪诞的一切。
她也好想和他生活一辈子。
一辈子都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离。
一辈子,就这一辈子。
“小姐。”忽而一声,将她飘远的思绪唤回。
不是女声,并非蝉衣。
还有谁会唤她小姐?
魏迟顿了一顿,才回头。
“……南星?”
“嗯。”南星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点点头,“是我。”
魏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一向寡言的南星开了口,“在长安的时候,殿下说,不需要我了,我便离开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在给娘寻一个好归处。”
话语间,行至她身边,隔了些距离,双手抱剑站着。
他的语气相较之前,柔和些许。
“安置好我娘,我再次回到京都,只见殿下孤身一人,我说可以帮忙抓你回来,以我的功夫,不在话下。殿下没同意。”
“殿下说,他有错,你无罪。”
魏迟望着南星的侧脸,心中咯噔了一下,手紧紧抓着那包蜜饯,“我……”
“可我不甘心,所以,我寻得河间王,用了些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了你们的消息。我抓住了王妃,在她身体里下了些东西,就像殿下当初对我娘那样。”
魏迟皱眉:“对你娘?”
她所知的,赵楚对南星一家人极好。
南星淡笑,说:“我曾经有个弟弟,但和我爹一样短命,他病死后,我和我娘相依为命,日子苦不堪言。我在武艺上有天赋,闯荡江湖有些名气,于是,殿下趁我不备,给我娘下了毒,意欲收拢我。”
“……”魏迟呼吸凝滞。
南星的语气只是淡淡,继续诉说:“殿下招我为侍卫,只为他所用,而殿下会为我娘寻名医治病。我当时没有别的选择,若我不跟着殿下,殿下就不会定期给我娘解药。”
迟钝半晌,魏迟问:“为何将这些讲与我听?”
南星只说:“想讲。”
“……”
魏迟没再看他,抬头去看月亮,便顺着他,问:“为何又回来?”
“想回来,就回来了。”
“不恨他吗?”
“他救了我娘。”
“……就这样甘心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