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用尽浑身力气把赵楚往外推,“话不是这么说的!赵楚,那照你这么说,若我与王誉上了床,莫非你也要如此?!”
赵楚猛地松开,亮闪闪的眸子看着她,话语间竟印上兴奋:“可以呀!”
魏迟:?
“我会恨死你的!”
这孩子怎么回事啊,究竟是被谁教歪了!怎么能这么教孩子!
魏迟深吸口气,担负起了教育的责任,严厉道:“尽管你现在地位高,也不可以随意欺负弱者,特别是对女子做那样的事,你知道吗,那是一辈子的伤害……那些不像外伤,可以愈合,那些,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痛苦和阴影,会伴随着她们,直到死去。”
赵楚霎时愣在原地,无言半晌。
“……孤不知道。”
魏迟没问他:不知道什么?她知道,没有处在那样环境下的人,没有这种危机的人,自然不知道,她都理解。所以她只是认认真真问:“赵楚,我问你,那些嫔妾,当真是自愿跟你的吗?”
赵楚垂下眸子,似是在思考。
魏迟便等着他。
直到他别开眼神,有些心虚地摇头,魏迟才又开口,郑重其事道:“就像是良娣。良娣喜欢厨艺,就算是来了东宫,也要日日去厨房,这些你都该知道的。你非要把她从尚食局带来东宫,不就是剥夺了她的自由?”
赵楚却反驳:“孤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即便在这里,她也可以施展她的厨艺,孤没有制止她。”
“可她成了你的良娣。”魏迟循循善诱,“她没有爱人的权利了。从今往后,她只能是太子良娣,只能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妾,只能是一个繁衍后代的工具。她不该这样,所有女子都不该这样。”
魏迟声音温和,又带着谁人也摧毁不了的坚定。
赵楚望着她的眼眸,仿若望着阔阔长空,长空之中,光色凌冽,照彻他心中阴影。
片刻后,魏迟叹口气,抬手揉了他的脑袋:“算了,以后再慢慢说吧。”瞧着他也什么都不懂,说多了,反而引起逆反心理就不好了。
这种事情要慢慢来。
就跟数学一样。
想到这,魏迟轻松地转移开这个些许沉重的话题,问赵楚:“这几日都有没有好好做题?”
赵楚“啊”一声,瞬间觉得太子妃身上的光环消失了,变成了恶魔太子妃。
他撇嘴答:“我有在好好做题的。”
魏迟满意地点头:“以后也要好好听三皇子的话。”
赵楚没有说话,哼一声离开床榻,坐到桌边,随便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魏迟瞧着他一脸的“生气”,也没去管,悠悠躺下去。话说开了,她心头的大石落下,那药物本就有些助眠的功效,不一会,她就模糊了意识。
这一觉睡得极好,魏迟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那天晚上的事,魏迟始终没有勇气去回想,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知道太子对自己的心意,日子还是那样过着,太子再没开口说过喜欢。
在藏春楼那日,魏迟醒来后才知道,自己体内药物与这藏春楼之内的熏香犯冲,这才晕倒,而在她醒来的时候,王誉正跟不知何时赶来的太子讨论滑脉的异常。
王誉的才学倒是如宋池所说,对草药颇有研究,虽说是跟太子讨论,但太子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太子只会作诗写文章,全程王誉自己推理,不一会就猜到了她中的是什么药。
那日之后,王誉就对外说,太子妃因为在孕时动武,滑胎了。
这几日她喝的药,对外说是补身子的,但其实是祛除药性的,这件事的真相,便只有太子、王誉、淑贵妃和她自己知道。
这之间许多事情,有太子与王誉两个有权有势的冤大头顶着,魏迟根本无需操心。
她唯一需要操心的,是安慰为自己伤心的蝉衣,和不久后代替家里前来慰问的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