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品正面有愧色,他也不曾想过,会如此阴差阳错,向着周旬正作揖道歉。
“三弟,对不住啊。”
周旬正虽然痛心,但到底事情已然发生,双手回礼,“二哥不必过分自责,时也命也。”
谢慕荷知道事已成定局,她站在一旁实在忍不住,拿起帕子捂着嘴哭了起来,好好,这一家子都是亲人,偏她是个外人。
周品正今日是面子里子全都丢完了,见她当着母亲跟三弟的面还敢哭出来,瞬间更是火冒三丈,直接大声对着她斥责。
“大好的日子,你看看你做下的祸事。”
谢慕荷可不是被吓大的,哽着脖子不愿意服软,脸上全是泪水,怒不可遏,旁的尤妈妈上来劝说她也是一把把人推到一边去。
“我做下的祸事?周品正,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有了人带回家来,若是家世清白,我不会容不下她,你呢,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暗通曲款,跟这个小贱人有了孩子,今日我们就和离罢,我这就回娘家去。”她说完谁也不顾,大步转身就出了立雪堂。
谢家是伯爵,且她父兄仕途顺遂,她断断忍不下这口气的。
尤妈妈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事,自幼就在她身边伺候着,平时脾气最为爽利,但也不是这般没有城府,不过是今日被伤的有些深了,匆忙的向着老太太行个礼。
“老夫人,我这就去劝劝二夫人。”她这边说完就带着俩丫鬟追了出去,如此跟老太太和二爷定然心里是有了嫌隙的。
周怀宁醒来已经是午时。
玉竹进来服侍她起身,又把打听到的立雪堂的情况讲了一遍,立雪堂当时把丫鬟婆子都清了出来,只听得里面高一声低一声的。
“二夫人现下已经叫人套了马车回娘家去了,还说要跟二爷和离。”
周怀宁轻点了下头,等到除夕当天二伯娘才会回来,“那云鬓已经进了二房?”
玉竹嗯了声,“老太太本就嫌家里子嗣不善,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自然留下,可是姑娘,你说栖霞苑的会因为孩子没了,就不会扶正了吗?”这才是她们的目的。“还有咱们故意让传出去老夫人知晓此事,但我瞧着老夫人像是不知?”
周怀宁坐下来,甘草倒上一杯热茶,她捧着一口气喝完才开口。
“起码年前不会,她小产要坐月子,但咱们安排的人也马上也来了,再加上年后外祖父家应该也会来人了罢。”说完又停顿一下,“至于老夫人,你觉得她会不知晓?云鬓可是立雪堂她身边伺候的人啊,咱们家这位堂祖母,心思深着呢。”
玉竹想起来在龙泉寺办下的事,姑娘是心有成算的,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带着些笑意。
“姑娘,元宵节是你的生辰,也该定下及笄礼的日子来。”
女子过了十五岁生辰直至出嫁之前完成及笄礼就可。
周怀宁想起上辈子及笄礼办的委屈又憋闷,她的及笄礼是在十七岁时办的,正宾是请的大伯娘,因她没手帕交,赞者便是二姐姐,可那日父亲未到场,还给七妹妹从外面带了吃食回来,所以她便去到栖霞苑闹了一场,父亲狠狠斥责了她一番。
“不办了,我会跟祖母说,或者一切从简。”
女子及笄礼是对亲朋好友对女子最大的祝福,但她现在也不太需要了。
玉竹理解姑娘在周家的处境,可及笄礼是大事啊。
“姑娘,若是夫人还在,定会为姑娘好好操办的。”
周怀宁是觉得这事情并不重要,她既然要在周家浑水摸鱼,最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或许还能一举多得,“走,去栖霞苑看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