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皇帝看着袁承天玉树临风,岳峙渊嵉的样子,心里亦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中一闪,想起汉哀帝和黄门侍郎董贤的故事。两个人都一样貌绝天下,无出其右,尤其弱冠之时,可说是矫若惊龙,温文尔雅,一个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一个是惊世之貌的少年,他们之相遇可谓天作之合,仿佛那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只可惜汉帝刘欣英年早逝,其后董贤畏罪自杀,这一段传奇划上句号,——倘若刘欣不死,王莽岂能篡汉成功,那么董贤也不会畏罪自杀!世间多是离恨事,纵然帝王也不能够幸免!
嘉庆皇帝用双手轻轻托起袁承天,只见他的面目容颜似乎多了几分沧桑,往昔的俊郎依稀还在,那大大眼眸之中似含秋水,多是英雄气概,亦有温文尔雅,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哀帝之与董贤,而犹有不同,这袁承天一生孤傲,睥睨天下,也许在他心目之中只有嘉庆皇帝一人是为英雄!世间的英雄也并非是武功第一便称做英雄,还要有心怀天地,气吞乾坤之气概不可也!
清心格格怎知她皇帝哥哥心中所想,见他怔怔出神,便低声道:“皇帝哥哥你怎么了?”嘉庆皇帝脸上不觉赧红,心中有些羞愧。袁承天怎知他心中所想,正不知所何?忽然乾清宫外传来执事太监的传谕:“太皇太后驾到!”嘉庆皇帝一惊,慌忙道:“你们先躲在屏风后,莫被太皇太后见到,否则便吃罪不起!”话音刚落,外面脚步己近,有宫女执红灯笼开道,太皇太后已走进乾清宫。
嘉庆皇帝忙跪拜请安,说道:“儿臣恭迎太皇太后!”这位太皇太后是为恭慈皇太后,为人性情端正,不喜奢侈,最是节俭,最得宫中宫女和太监敬仰。恭慈太后看了一眼嘉庆道:“启身吧!”嘉庆这才起身,恭手一旁,等候母后圣裁。恭慈太后忽见屏风后似有人影在动,她心中不由生嗔,因为她先前便听多查皇后告状,说皇帝新近宠幸一个汉人女子,叫做什么上官可情,生于江南水乡,肌肤胜雪,性情委婉,让人解颐,是以皇帝有时便不到中宫坤宁宫,也不去其它嫔妃的宫中去,仿佛万千宠爱于这上官可情一人。恭慈太后听后便极为震怒,祖宗有法皇帝不得宠幸汉家女子,可是皇帝偏偏仵逆祖宗之法,是为可恶!今日又见屏风之后妖娆如女子,不是上官可情却又是谁?
恭慈太后快步抢进,一把扯开屏风,只见是清心格格,怒斥道:“夜已深了,清心你还不回将军府,却在这乾清宫作什么?”清心格格知这恭慈太后平昔总是面冷心热,不是无情之人,便垂手请安道:“我只是想见皇帝哥哥而己。”恭慈太后面色转暖,说道:“快回去吧,否则额驸海查布要着急了。”她竟然一直以为皇帝他们一直在京城未离一步,可见执事太监对此事一直守口如瓶,不对她说,否则以恭慈太后行事作风只怕皇帝要被训斥。
清心格格走出乾清宫,抬头只见天空玉宇无尘,碧天如水,天已深秋,正是英雄春华皆退去,却道天凉好个秋。原来袁承天本来和清心格格二人在屏风之后,可是一想这办法终究不行,如被太后发觉,只怕要被处责,所以只有万全之策方是正道。他四下一看,抬头见殿中横梁宽大可藏匿而不被人发觉,便跃身而上,这一切嘉庆皇帝只顾想着太皇太后,便末顾及,所以并未注意到这袁承天已溜上横梁。其实便在此时恭慈太后已在几名宫女拥护下步入乾清宫,所以只晚一刻,只怕便要受惩处,还好袁承天见机的快,否则可要坏事。
恭慈太后见殿中再无他人,方收敛怒容,说道:“皇帝也该有的样儿,千万莫坏了祖宗的规矩。最近听闻皇上身边多了一位一位汉家宫女可是有的。”嘉庆皇帝情知是皇后多查氏到太皇太后那告状,否则断然不会忽然来乾清宫,便心中恼恨这多查皇后。恭慈太后见嘉庆面有愠怒,知他恼恨皇后,便说道:“皇上为一国之君,万不可做出那荒唐之事!皇后母仪天下,皇帝也应孝治天下,德行不亏,以正视听,这样可以为天下之表率,治理国家才游刃有余,否则何以以德服天下!”嘉庆道:“儿臣谨尊母后圣谕。”恭慈太后说道:“既是如此,也是好的,今夜便去皇后坤宁宫安歇吧!”嘉庆虽不情愿,却也不敢忤逆太后圣谕,只好委屈求全应承天下。
待恭慈太后走后,嘉庆这才向屋梁上的袁承天道:“你下来,太后走远了。”袁承天跃下横梁,站立一旁。嘉庆看着袁承天玉树临风的姿容,心想朕后宫三千竟不如他。可惜自己不是汉哀帝刘欣,袁承天也不是董贤,他们只是英雄相惜。嘉庆握住袁承天的手道:“袁兄弟,你可不可以效力与朕?”袁承天道:“你的好意,在下心领,只是不能。”
嘉庆皇帝也不强人所能,说道:“好,袁兄弟朕比你大二岁,便称你为兄弟。我知清心格格心仪于你,念念不忘。其实朕一见你也是一见如故!仿佛汉帝刘欣只与董贤。”袁承天自是知这断袖之癖的典故,脸有愠意。嘉庆又道:“袁兄弟莫恼,朕只是拿来做比较,你千万莫做真。”袁承天本意要走,嘉庆皇帝亦有不舍,道:“袁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朕心甚慰。你难道不能叫我一声兄长?”袁承天道:“在下出身寒微,实不敢高攀。你是君临天下的皇帝,在下是草莽英雄,实在不相干,没的辱没了你的皇帝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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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道:“怎么你也是个俗人!朕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尤其一见你,便情不自禁,便想收为我用!”袁承天道:“皇上,人各有志,不能相强!”嘉庆道:“朕大内有四大高手铁丹青、赵长沙、阿林保和文浩然,他们的武功在当今也可说是出类拔萃的主儿,只是他们皆为武夫,又懂什么风花雪夜。”袁承天却道:“皇上你不要武功之人难道还要风雅的人?”嘉庆道:“朕并非不要武功之人,而是觉得他们粗俗无礼,不懂诗词之道!”袁承天笑道:“难道皇帝你还要宫中有舞袖善歌的伶人,岂不闻古语‘玩物丧志’么?”嘉庆道:“宫中宫女和太监,还有上朝的官员个个畏朕如虎,我知道他们表面尊重朕,只不过是朕手中的权威,否则他们何至于个个见朕卑躬曲膝,在他们眼中未必是尊重朕,只是关乎他们性命攸关,所以委屈求全!”袁承天道:“可是世间也有在朝堂面对皇帝直斥其非,而皇帝却宽大为怀,却不杀人的事情。便如嘉靖皇帝时的梗直大臣海刚峰!”
嘉庆皇帝笑道:“袁兄弟,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文官文谏只为博取虚名,所谓沽名钓誉,实是可恨!于国于家无利!更有那班武将武死战,以为可以保全国家于首领,殊不知只为他们的武功显赫,所谓青史留名,却置国家君王于何地?所以说明朝这些文官武将是祸国之根苗,乱政之贼子,是可杀也!——只是袁督师却是忠义千秋,碧血丹心,确是社稷股肱之臣,可怜一代忠良却惨死于自己所忠心的国家和君王之手上,是可怜亦是可悲也!”他直视袁承天,因了他已知这袁承天是为袁崇焕之后人,是以并未说他是愚忠,只是叹息其生平遭遇之惨烈,不唯千古之独有,而今袁承天便在眼见,眉星目郎,相貌儒雅中透着冲霄侠气,仿佛袁崇焕其人,世传崇焕相貌俊美而似女子,眉宇之间却透冲天豪气,与世人皆不同也!而今看见了袁承天仿佛见到那个绝世英雄,在那个整个悲凉的王朝形将覆灭之时拚尽全力,要挽大厦之将倾而终不可得,一心忠义却落个“通虏谋叛”之欺君罪名,最后落个千刀万剐的场面,让人扼腕长叹,掩面叹息!
袁承天看着这只比自己大二岁的年轻皇帝,竟有这种异于常人的真知灼见,真是让人生敬!嘉庆又道:“如若将来咱们各为其主,兵戎相见,那么朕亦是荣幸!有袁兄弟你这样的敌手,朕何其有幸!”袁承天见嘉庆皇帝英俊的神色透着坚毅。他缓步走出乾清宫,在殿前偌大广场,负手看天,漫不经心道:“袁兄弟,你说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英雄二个字?”袁承天道:“我见识短浅,不如皇上睿智!”
嘉庆道:“你还叫朕皇上?”袁承天怔怔然,不知所以。嘉庆又道:“叫我永杰!袁兄弟,这是我给自己起的汉人名字,天下只有二个人可以叫的:一个是上官可情姑娘,更一个则便是你了!世间英雄唯使君与操!袁兄弟天下只有你我二人可称英雄!你背上的轩辕剑呢?”袁承天下意识用手去取。嘉庆神色泰然,并不加防备,知袁承天不是那种暗中偷袭别人的人,所以见他取剑,不为所动!袁承天取下轩辕剑,剑已出鞘,剑光流转,仿佛夜空中打了个电闪。
嘉庆说道:“难道你们汉人从来以为我们北方为异族为戎羌,是为不毛之地,是为礼教不通化的蛮人。”袁承天道:“没有,我们汉人从来礼教天下,不事杀伐,只是你们占我天下,夺人田地,毁人妻室,杀人遍地,奴隶民众,这是不世之仇,怎敢有忘?”嘉庆道:“却然不是,先前大行皇帝是那样做的,可是朕却宵衣旰食,勤政为民,难道这还不够?更可恨是四年前复明社逆党竟而勾连宫中太监,互通气息,攻入大内禁城,如果不是四大高手齐出,朕调度有法,可说后果不堪设想!你说可恶不可恶?”
袁??????天道:“永杰,也许将来我们为敌终不可避免!我不知如何是好?”嘉庆刚欲开口说话。却见一名太监正拦一女子道:“皇上口谕,更深夜静任何人不得擅入乾坤宫!格格请留步。”嘉庆听见他们大声说话,便走来说道:“王德标你且退下。”这太监名唤王德标,听皇上有话,便退下,口中说道:“奴隶告退”。然后转入宫墙之外,消失在夜深中。
只见清心格格气道:“王德标这奴才真可恶,拦着不让见你!”嘉庆明知故问道:“清心你为何去而复返?”清心格格娇嗔道:“皇帝哥哥,你怎么明知故问?”嘉庆看了眼袁承天道:“你们两个人,真是一对璧人,羡煞朕也!”清心格格道:“皇帝哥哥,你不一样有上官可情姑娘么?”嘉庆哈哈笑道:“好厉害的嘴!袁兄弟你可要小心了。夜深了,朕也不留你了!你们去吧!”
清心格格携袁承天而去。嘉庆看他们去远,心中不觉惆怅,失落几许!
将近将军府,袁承天与清心格格分别。清心格格犹有不舍,含情脉脉,柔情蜜意,尽在其中,似有不舍。袁承天也不说话,转头而去,可是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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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乱投宿在一家车马店,在皇城角落,这里是京中平民百姓住的地方,所以大屋矮小,屋中陈设简陋,一盏浑暗的车马大灯挂在店门头,在北风吹打中扑扑作响,空中仿佛有人咿咿呀呀唱着无人听的呜咽的歌声,飘渺而迷离,悲凉而伤心,让闻者落泪。袁承天刚头沾枕头,不意夜中传来似远而近的歌声。他的心实在乱,毫无头绪,只想好好静下来,再作计较。因为他受人之托,便要终人之事。
他耳中犹自响起范衡阳临终前所嘱之事:前门大街竹叶巷,拜谒前代武林盟主——李百药。
夜色沉沉,推窗一片凄凉,不由心生悲凉!故人不在,只有空望月,想问你还好么?不知为何千头万绪之中忽又跳出师姊赵碧儿——这个可亲可敬的师姐,对自己关怀有加,甚而心向往之,可是自己敬她爱她只束于师门同谊,至于男女之情却又不同,他从来没有想过,也许赵碧儿是真的喜欢他,可是袁承天从来没有想过。所以赵碧儿愤恨于他,尤其知晓他和清心格格的故事,更是心中不快,郁郁生闷。想起那年两个人偷偷从密道溜上昆仑山巅,一路前行,踏着月色,与心仪的人同行是一生的喜乐,不为其它。想起在娘的香冢前,对月长相思,有袁大哥在身畔亦是无憾。只是往事不能追忆,追忆思想处满是伤痕,岂但是他,袁承天亦是。这时想起赵碧儿对自己一往情深,奈何自己不为所动,仿佛铁石心肠,不是性情中人,是个木头人!可是心中热烈,面却冰冷,原来这世界都苦!我们每个人苦陷其中,难以自拔!每个人表面坚强,内心却伤痕累累!试问此生,谁与我同行?
京城的早上,大街上人还不多,因为深秋所以天凉,雾气薄薄散开,沾湿行人的眉毛,仿佛下了雪,头发上也雾气蒸蒸,白气四下散开。街上已有贩夫走卒,运车卖桨之徒,他们为了生计每日挣扎奔波于世间,只为求活!袁承天站在这京城之中,眼见四面八方的行人渐多,城中茶馆的小伙计扯着洪亮的嗓门招乎上门的客爷。京城之中那一帮衣食不愁的王公贵族便依仗先祖的余荫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袁承天见早上雾气散去,街边酒楼茶馆便渐渐明亮起来。他毫无目地前行,不防有人轻拍他的肩臂,叫道:“袁兄弟,你怎么也来了京城?”
袁承天回头看时却是复明社的首脑丘方绝,这实在出人意料。丘方绝将他引到城郊外一处荒地,只见一个破落院落,小院门头上一块木匾,因为长年累月风吹雨打,字迹模糊,已不可辨,隐约写的是“望龙观”,看情形以前是个道观,近来日趋式微,再无道长执守,因此破落,成为废园。丘方绝在前,进到院中,一片萧瑟,一株参天银杏,叶子受凉纷纷堕地,铺了厚厚地一层,人踩上去发声沙沙声响,仿佛经年累月无人踏及。袁承天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莫名的忧愁,感受到一种百年凄凉的伤感,人的生命岂不也如此不堪,在天地之间一个人是何其渺小而微不足道!
大殿之中供奉玄武天尊,气象庄严,只是殿上蛛丝尘网,仿佛许久没有人供奉这位大帝。袁承天见殿角有扫帚便扫去殿上的尘网,拭去供台上尘埃,将蒲团掸掸,恭恭稽首为礼,行过礼数,在一个木凳上落坐。丘方绝开口道:“袁兄弟,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引你到这废弃的园子,实不相瞒,近来我复明社的日月堂堂主杜纵横被叛徒出卖,解送京都送到多铎王府,袁兄弟你大约也知道这多铎和威武将军多隆和向来串通一气,意欲不轨。今次他们定会将之交给嘉庆,那样杜兄弟不免会九死一生!我身为复明社首脑,怎忍看堂下兄弟身死京城,是以要想方设法救他出来,不让奸人得逞。袁兄弟你肯助我一臂之力么?”
袁承天道:“但凡丘帮主说话,在下无有不尊?”丘方绝道:“好的很。咱们俩足矣。人多反而误事。”袁承天道:“不知丘帮主何日行动,那时告知在下也就是了。”丘方绝从腰间取下一个硕大的酒蒴芦,然后咕冬冬喝了几口,然后大声道:“不愧是二十年的山西老汾酒!袁兄弟你也喝上一口如何?”本来袁承天不喜饮酒,可是此时怎肯示弱,便接过这酒葫芦,咕冬冬喝了起来,入囗辛辣,忽又醇香,说不出的受用,因内力支撑,并不觉得头晕。丘方绝这时豪兴方炽,便饮酒高歌,我笑青天多妩媚,青山笑我应如是!”袁承天听他所吟的是辛弃疾辛大人的词,不觉酒意上来,亦吟道:“天下英雄,使君与操,生子当如孙仲谋,余者皆不足论也。”丘方绝击掌道:“好,袁兄弟好气慨,好气魄,果有当年袁督师之风彩,当仁不让也!”
两个人酒酣正歌,忽地殿外一人冷冷笑道:“丘方绝、袁承天你们两个朝廷忤逆反贼,还不出来授首,更待何时?”丘方绝抬头只见殿外已是灯火辉明,只见一众清兵手举火把,个个刀出鞘,弓上鞘,大战似乎一触既发。他不由倒吸口凉气,不明白这清兵因何会找到此地。这人又道:“丘方绝,你们躲在里面不出来,做缩头乌龟么?”丘方绝大叫道:“好小子,丘某这便出去,咱们大战三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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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外,月光之下,可见这说话非是旁人却是多铎王爷,身边有终南剑派的掌门人白一平,原来武林盟主大会无及而终,他便觉得无望,起身回了京城,又回到王府,欲效力当今!今次将这望龙观团团围住,似乎要一举拿下。袁承天心想:当务之急是冲杀出去,方是上上之策,余者皆不可取。
多铎不以为是,冷笑连连,看着丘方绝和袁承天二人走出,仿佛看着死人,满脸的不屑,身后白一剑更是跃跃欲试,尤其看到他背后的轩辕神剑更是眼睛放光,要得之而后快,因为他知道这轩辕神剑非但是神兵利器,更加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绝世秘密——一件天大的财宝,谁如果拥有它便可以买制兵器,起兵东南,坐拥天下,以至君临天下,所以这秘密只有天下几个人知道,其余之人却是不知,如果人人尽知,那么袁承天便步步惊心,处处陷阱,身处无尽危险之中,可知世上之人,人心如蛊,尽有沽名钓誉之徒,为了一己之私,而灭绝人性。
多铎见丘方绝行来,见他却不行礼,大喇喇地站立,仿佛对他无视,不由气往上冲,斥道:“大胆逆贼,见了本王,非但无礼,反而托大,真是可杀不可留!”丘方绝见多铎气得七窍生烟,淡然道:“素知王爷手段毒辣,一言不合,便要杀人,从来的律法都不放在眼中,视民命如草芥,自己高高在上,将别人踩在脚下,极尽残忍之能事!所做之事丧尽天良,令人发指!多铎你可曾想到天道好还,竟不欺我。”这时多铎身后的白一平跳将出来,呛地一声抽剑在手,直指丘方绝,厉声道:“大胆逆贼,出言无状,不知死活!”丘方绝道:“做奴才也如此尽心尽力,真是难能可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