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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 行到天涯无人处悲歌长啸舒情怀(第1页)

其实众人大可不必担心这袁承天命丧枪底——因为这傅传书在未得到那传国宝藏的秘密,不会教他一时就死。袁承天身在半空旋转,眼见向着那堵大石墙撞去,如果不能及时应变,那么非头脑碎裂而死不可。这时纵然有人出也是救他不下,只有他本人随机应变,别人是丝毫帮不了他的。

眼见袁承天身子飞旋,仿佛便要撞到那堵石墙。众人不由得惊呼出声,更有甚者掩面不忍直视。多福安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说到袁承天身死他未必高兴,不知为何他内心反而泛起厌恶之感——对这傅传书的轻视——在他看来这傅传书非但不念同门之谊,而且出手凶残,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别人的性命,终究让人轻视其为人。傅传书才不理会他们——尤其多福安,心想:我虽暂时寄人篱下,但是将来我得有天下,你们一个个还不伏首称臣,那时看你们还敢妄自尊大不成?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袁承天斗然间身子一个“云中翻”,身子便自改了方向,先前是头脑撞向石墙,而今变做双脚向石墙而去。他百忙中深吸口气,双脚撑出,正抵在石墙之上,由体内生出护体内功,所以身体并未受创,轻灵灵落在地上,所受伤口心不再流出,因为他在半空中转身之际便已出手点其创口周遭之穴道,所以血流便止。待到落地又从怀中取出刀圭药敷上,这刀圭药是昆仑派所独有,最为灵验,一经敷上便既结痂,最为有效。

傅传书见他不死,冷笑道:“袁师弟,你真命大。”袁承天心道:我乃天煞孤星,命格虽也凶险,虽有时祸及周遭之人,所以不可以和清心在一起!你要我死,一时半刻未必便能做到。傅传书见他不答,手中长枪一抖,枪尖犹在滴血,冷笑道:“袁师弟你真是不识时务,非要领导袁门与朝廷为敌,难道就不怕有一日身入囚笼,万刀身磔而死,重蹈当年袁督师之后尘?”袁承天苦笑道:“天下人皆在囚笼中,不得自由,岂单是我一人?如果我不领导袁门,他们群龙无首,依旧一盘散沙,光复天下的千秋大业岂不复之流水?”傅传书道:“袁师弟你这番话未免有些不尽不实,以你袁门之能,岂能成功?再者你一人对抗一国焉能事成?”袁承天道:“我也知道世途??,有些事未必成功,——可说如果要我放弃,又是不能,因为天下人皆在囚笼,而不自知,我要唤醒他们努力去争,既使不成功也成仁,所谓杀身成仁,舍身取义,正在我辈!你看天下那样孤独伶仃,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只有北风呼呼尘世中苦苦求活,我们还有不努力的理由?”

傅传书不以为是,冷笑连连道:“天下不公的事尽多,你管得过来了,还枉想反清复明,真是不可理喻。”这时多福安勒马而前,正好听到袁承天适才那一番,可说是大逆不道,分明反叛天下的意思,不由震怒,心想:这天下乃是我爱新觉罗氏先祖打下来的天下,岂能由你们分享?怎么?还想恢复明室江山,只怕是痴心妄想。他见袁承天虽受重创,然而神情炯炯,不见委靡不振的样子,心中也自暗暗惊叹他内功心法了得,但是敬佩归敬佩,擒拿反叛却又是另一会事,他驱马而前,手中马鞭一指,说道:“袁承天你胆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知这是京畿之地,不是穷乡僻壤,任由你胡来,识趣的话束手就擒,我在阿玛面前为你求情,或许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否则你将身入万劫不复之地步?”袁承天道:“人生世间何惧生死?有人视死如生,有人出卖家国,恶名留于后世,为世人所不齿。所谓‘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多福安抚掌道:“好一个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可比有些人强多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傅传书,其意不言而喻,自是心中瞧他不起:身为汉人,却不效力自己的邦国,甘心出卖同胞,换取花翎顶戴,这样的人从来就被别人瞧之不起,在皇帝眼中更是不堪,于大节有亏的人虽生前荣华富贵,死后难免留污名于世!

安引疾身为王府侍卫,护主周全乃是职责,所以便时时刻刻在多福安身边,以防有人暴起攻击。多福安又道:“袁少侠,今日你不认罪服输,只怕难以善罢干休。”袁承天道:“死则死矣,何惧之有?”多福安回头看了众清兵,喝道:“弓箭手……”身后众清兵齐应一声,弓箭在弦,只要这王府四阿哥一声令下,那么便是万箭齐发,誓将袁承天射成刺猬。

忽然长空之中一袭白绫凌空而来,中有女子,面色萧萧,殊无欢颜,中有悲苦,似乎洞悉世间生死一道,是以含悲有愤,心头似有放不下的万千执念,也许所爱之人皆成往事,有时虽在眼前而不得,时时执念于心,终究挥之不去。只听空中嘹亮歌声,却是: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入生门。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郎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束诵妖魔精,斩或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众人闻声,耳中如灌醒人仙乐,不觉心中气息顺畅。袁承天心中一惊,因为这声音如此熟悉。众人眼前一花,只见漫天散落下晶如白雪的白莲花,一阵阵清香透入人心脾,不由得心生涟漪,仿佛见那九天玄女降临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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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灵灵的声音传入袁承天耳中,“袁大哥,萧萧助你脱困离厄,不再受歹人侵犯!”她的说话竟然将多福安他们一众全看作下尘,全然未放在心上。多福安听她如此说话气得无以复加,似乎便要发作,可是当他看清这女子之面貌,愤慨之气全消——因为在众人之面前是位白衣轻衫,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但见她明眸之皓齿,姣好之容颜,芙蓉面有悲含怨,更加让人觉得楚楚可怜,更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让众人无法生气。

袁承天惊异道:“萧萧……”忽觉众人面前如此称呼,似乎不对,又改叫道:“郑姑娘……”这女子非是旁人,却便是白莲宗的郑萧萧——郑姑娘。不知为何她看袁承天有怨含悲,透着戚戚惨惨的样子。郑萧萧径自来到他面前,欲说还哭。袁承天以为有人欺负她,便安慰她。郑萧萧却道不是的,只有她内心知道这是思念所至,可是又不能说出口,只有自己咽下。

袁承天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也是悲伤不已,忽觉人生不过大梦一场,只要生时在世无所遗憾也就是了。可是有人心中执念偏偏放不下,心中有苦,眼中有泪,思念有他,这也是情之所钟,端在我辈。自邙山武林盟主大会一别——因了那次郑萧萧在武林盟主大会欲与天下英雄试比高,不意被终南剑派掌门人白一平一剑洞穿小腹,幸好有师父白莲宗援手。她们师徒二人去寻隐居左近的药王孙思尘——此人乃药王孙思邈之后人,医术自不待言。只是性情有些古怪,似乎不通时务,不近人情;可是白莲花见千求万恳不成,一怒之下,一掌拍碎他山门,这下这位药王非但没了脾气,反而恭恭敬敬为郑萧萧医治伤势。白莲花当时心中暗笑:这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自讨无趣。后来白莲花见郑萧萧伤好,便回转白莲宗,让她接任掌门一职,她隐退而出,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只说去拜访昔年一位故人便飘然而去,不知所踪,——其实她去了北疆苦寒之地伊犁城,又转自去了昆仑派见了赵相承——本成想见到了赵大哥可以一诉衷肠,不料后来种种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被孩儿了傅传书逼迫而亡,可说是为人间惨事,这一切皆因傅传书野心之重,心有非分之想,是以骨肉分离;可是这傅传书心中并不后悔,觉得是人便要死,何必纠结于早晚,只要世上我活得好好的也就是了,至于别人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说他冷血如此,不是今时今地,而是向来如此。

多福安见这郑萧萧和袁承天说话神情似乎熟稔,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无名火,大声斥道:“生死当口,这可不是你们卿卿我我的地方。”郑萧萧本来还要与袁大哥诉说这离别衷肠,不料被这四阿哥多福安一语惊破,气得一顿足,气道:“我们自说话,要你多嘴!”多福安道:“他是袁门少主——朝廷缉拿忤逆乱党,你与他勾搭,便是同犯,识趣的话走开,莫妨碍公务,否则一同缉拿,投入天牢!”他说话的语气明显透着气愤,先前还没有,只因这郑萧萧一经出现,而且旁若无人,能不让人气恼?

郑萧萧此时已为白莲宗宗主,一教之掌门,他见多福安张牙舞爪的样子,心想:你又何必狐假虎威,别人惧你是王府四阿哥,我可不怕。她看了多福安一眼,冷冷道:“我偏偏要与袁大哥在起,——非但在一起,而且还要联手并肩共御强敌。”她口中的强敌自然是说是这清兵。这时傅传书转身走来,将手中长枪一抖,怒喝道:“死丫头走开,不知天高地厚!”郑萧萧却道:“我先前听人说有,江湖有个认贼作父的人,一惯善使鬼域伎俩,专害人命,而且同门相残,做下不齿的事,傅掌门你说这样的人可恶不可恶?”她这一番言辞不言而喻自是暗指这傅传书背信弃义,违背昆仑派宗旨,投顺清廷,与朝廷为伍,而且还诛杀江湖上反清复明的义士,这样的行为很为不堪,为江湖正派人士所瞧不起。可是他本却觉得无所谓,因为在他傅传书眼中这些反清复明的人士只不过是乌合之众,难成气候,虽一时扰乱天下,但终不久长,势必灭亡——因为他们虽抱负极大,然而都各自为政,内心之中谁也不服他,仿佛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所以才被朝廷各个击破,终是得不了天下。

傅传书听她所说之话,暗指自己是个不仁不义的小人,心中难免气恼,心想:死丫头,你逞口舌之能,且由得你;待会有你好看。他回头看了一下四阿哥多福安,只见他示意傅传书出手教训教训这个多事的死丫头,只因他碍于自己身份,不便出头,由他似乎更为合适。傅传书得到四阿哥首肯,不再迟疑,一抖手中长枪便向袁承天而刺——他之所以如此行为,乃是声东击西,意在扰人神思,好一招制敌,所谓出其不意。袁承天又怎知这傅传书心中所想,所以见枪来,右手探出,誓要拿他枪棒。孰料傅传书枪到中途,忽地猛可间枪头掉转方向,刺向这郑萧萧姑娘。这下突起之变,是在场众人谁也未想到的变化。郑萧萧虽不言语,早已看穿这傅传书心中有鬼,因为适才见他神情不对,眼睛转动之间,透着不怀好意,便知他要行不轨,果然如其所料,所以见枪来,便跃身而过——因为她们白莲宗以轻功见长,所以身法之轻灵,可说于仓卒之间宛转自如,并不张皇失措,可说是曼妙之极,在场众人都禁不住心中暗暗喝彩。傅传书一招走空,因为他这一枪奋起平生所能,所以力随枪走,枪随力转,是以身子把持不住,向前冲去。好在他于下盘武功扎实,所以仓忙之间气沉丹田,这才不至跌倒出丑,饶是如此,也是涨红了脸,一脸的难为情,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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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萧萧身子宛转如意,身子落地,并不罢休,右手一抖一记白绫凌空飞至,接着一圈一绕竟而将傅传书整个人裹挟。郑萧萧见一招得手,便用力回收。这傅传书似乎力有不逮,便随着白绫向着郑萧萧转去。郑萧萧见他来,心想:今日要他知难而退,适才他伤了袁大哥,现在我却要拾掇他,这真是天道好还啊!她伸手指便要点他穴道,不料刚伸出的手指忽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并不生痛,仿佛蚊子叮了一下,心下也不以为意,可是待她手指触及傅传书身体时,便在这短短刹那间身子便不受控制,手指竟然僵在当地,不可以前进半分,心中惊骇,便知道适才那不是蚊虫叮咬,是这傅传书所使的歹毒暗器所伤,只是自己并未见他出手,真是奇哉怪也?她目光不意识地看了一下傅传书。只见他脸上显出诡异的笑容,右手抬了一下,只见右手中指上有戒指——透着光芒,中有小刺,细如针芒,却闪着骇人的蓝汪汪的光芒——可见是巨毒。她的心不由沉了下去,此时头一晕,便意识全失,向后倒去。眼见她倒在尘埃,便是性命不保了。傅传书阴恻恻笑道:“倒也!倒也!”便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伸手去揽郑萧萧纤纤细腰。这时郑萧萧记然意识模糊,见他要亵渎自己,自气得便要咬舌自尽,怎耐此时自己已完全不受控制,似乎只有任人摆布。

袁承天岂能让大师兄得逞,见时机稍纵即逝,跃身近前已是不能,只有奋起所能,中,食二指并拢点出正是那“乾坤一指”中的一式“天地倒悬”顾名思义这指力之之威力自然不同凡响。一道摄人心魄的劲风直向傅传书眉际丝竹空穴,如果一击而中,那么傅传书轻者双目失明,重者头脑失智,形同废人,行为颠狂不受控制。傅传书自然知道其中厉害,所以只有弃身自保。袁承天得已跃身而进,将郑萧萧扶持不倒,然后右手掌抵她后背命门穴,以内功心法气息运转,让她神智清明,再以内力逼迫她所中之毒迫出体外——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却难,因为此时群敌环伺,他不可以静下心神来,全力以赴为郑姑娘疗伤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他稍有不慎,大有气息逆转,走火入魔,那时经脉俱废,便全废人也不如,只要别人一根小手指便可取其性命,所以其中要害最为厉害,袁承天只一心两用,一边为郑姑娘驱除体内所中之毒,一边用眼角余光看视在场众人的异动,以备不测之举,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郑萧萧怎么也未想到自己本意救袁大哥,不料反受其害,中了奸人的毒计,却要袁大哥施以援手,心中当真愧疚,颇有些自责,无缘无故连累了他——本来他还有机会脱此囚笼,可是自己这样一来,无助于他,反而让他有些顾此失彼,可说自己此举得不偿失。

傅传书见袁师弟频得美人顾,心头火起,心想:他何德何能,先得碧儿欢心,又得清心格恪心仪,而今再得这郑萧萧心心念念,真是岂有此理?自己难道便不如他?当时爹爹赵相承还欲将昆仑掌门之位传于这位小师弟,可说岂有此理之事,论武功人品,入门先后怎么也轮不到袁师弟接任掌门——他们心底里都瞧不起自己,以为不堪大用,可是他心中着实不服,偏偏要接任掌门,让他们计谋不能得逞。

傅传书手中长枪一抖,枪头犹自血红,是适才刺中袁承天时所沾上的鲜血,现在犹未。袁承天见大师兄再要动手,可说是趁人之危,因为此时他为救治郑箫萧,已耗体内气息,所以力有未逮,再与交手,似乎胜算无多。多福安此时却不说话,其意是赞许傅传书拿下袁承天,他并不出手,意在他们龙争虎斗,无论谁胜谁败,对自己没有妨碍,自己只管坐山观虎斗。

郑萧萧见情形不对,如果这样下来,性命必定操于人手,自己怎样助袁大哥脱此困境呢?她闪目间,只见众人的眼神全关注于这袁承天和傅传书身子,倒是多福安倒颇有些意态洋洋,心中算计着别人。她不由一个好主意涌上心头。

傅传书长枪再出,如风而至。袁承天此时双手空空,因为适才为郑萧萧疗伤,以至手无寸铁,只有以掌相迎。因为他为郑萧萧疗伤,消耗内力,神情便有所恍惚,不意被傅传书一枪刺穿手掌,这也是袁承天以身犯险大意所至。一股巨痛传遍周身,袁承天额头的冷汗不禁落下。在场众人任谁也未料到傅传书可以一枪刺穿他手掌,便是傅传书也未想到这位小师弟怎么如此武功不济——只是他完全忘却了袁承天这一番猛如虎的争斗,也大耗自身功力,换做旁人早己不堪了,幸好他有当初林正眠师祖所授于的无上昆仑内功,所以才不至于溃败,虽力有不逮,然而并不败迹。

众人见傅传书一枪刺穿袁承天的手掌,都是出乎意料,惊呼声中,但见白绫一闪,眼前发花,接着多福安已被郑萧箫挟持在手,左手二指他的身后命门穴只要一动,这多福安便命丧当场,右手犹自持有一把匕首押在他的脖颈,只要他敢稍动,那么匕首前送,多福安首级落地。这下出乎众人意料,这也是郑萧萧睿智之处,她适才见众人全神贯注于那傅传书和袁承天二人身上,所以趁机用白绫缠住这位四阿哥,将他凌空取来,作为要挟,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这位四阿哥性命不保。众人自是面面向觑,都不敢轻易出手,怕激怒于这郑姑娘。傅传书枪穿袁师弟左手掌,也是神情为之一怔,接着便要前行,一枪再刺穿他小腹,让他当场毙命,那么自己便大功一件——从一己之力而将袁门少主刺杀,从此袁门群龙无首,自此便难有作用,自此而后土崩瓦解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也无暇顾及四阿哥多福安被那郑萧萧所挟制,只想着自己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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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见势不成,右手中、食二指点出,一股劲风直袭傅传书的右手腕处养老穴。傅传书没想到小师弟在此危急情况下犹能出手反击,出乎他的意料,本来胜券在握的事,可惜都功败重成——他右手腕巨痛握枪不住,只有撤手。但是他不死心,身子欺近想要出手去擒拿袁承天。袁承天侧身左脚连环踢出,直击傅传书右腿之通天、通山、通关三处穴道,由上而下,意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三处穴道相互关联,由上而下,一经击中受者腿部酸麻不能自持,委顿于地,但是于性命无碍,少过片刻,身有武功之人便会自行恢复如初,只是当时未必能够。傅传书未料到袁师弟出腿方向奇特,从决无可能的方向出招,啪啪啪三下一一击中,傅传书倒于尘埃,此时袁承天只要再出手,那么傅传书性命难保,但是他向来是不愿人之念我好,但愿我之不念人之恶,过往之事由它去,也无恩怨也无仇!

他跃身而过,用右手将左手掌中的长枪奋力拔出,远远向远方抛去。他不拔出犹可,一经拔出,手掌鲜血淋漓,但是此时他并觉得痛,只是心下茫然,不知为什么有种万念俱灰,千古一人的意念,仿佛看周遭之人面目全非,个个阴冷的笑,露出非人的齿,仿佛择人而噬,仿佛又回洪荒时代,亦是洪水猛兽的年间。郑萧萧见袁大哥似乎元神出窍,不知所以,心下惊骇,心想:袁大哥,生死关头,你怎么可以迷离其中,这可是生死一线,不进则退,不攻则死的境地。她挟持多福安喝退众清兵,然后回眸叫道:“袁大哥,你还发什么怔,还不快走。”袁承天被她当头棒喝,这才元神归位,心中惭愧不已。他二人走出清兵包围,安引疾不放心这四阿哥安危,长声叫道:“郑姑娘你千万不要言而无信?我们放你们走人,你却不以伤害四阿哥,否则我们回王府难以交差!”郑萧萧心中冷笑:说什么难以交差,说得官冕堂皇,还不是怕摄政王多铎一怒之下杀了你们?但是自己既然答应了他们,自然不能食言而肥,况且自己纵然杀了这四阿哥也于事无补。他们走出清兵的范围,二个人翻身上了马匹,然后放开了多福安,说道:“四阿哥,多有得罪了。”然后二个人扬鞭绝尘而去。

此地空余下多福安在风中凌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不知是愤怒还是愁苦,抑或恼恨这个郑萧萧死丫头,戏弄自己在众兵士面前颜面尽失,让自己情何以堪,以后如何面对天下人——不过,总有一日我还要找回面子,让你们二个人在我面前服输。

他们骑马离开此地,约摸半个时辰,再看身后再无清兵,只见前面是处悬崖,崖下是波涛汹涌,拍打巨石,不见海面有船只经过。袁承天这时再也经受不住一路马上颠簸,适才对抗清兵他己使尽全力,而今再无顾忌,不见身后有清兵追来,神情懈怠,不由得从马背滚落下来,跌在石土上,手掌的血本已凝固,可是经过这一摔下,创口又自裂口,鲜血再出,染红青石,格外地让人看了心痛。郑萧萧见这惨状,悲苦莫名,失声哭道:“袁大哥,都怪萧萧连累了你……你……千万不可以死去?……否则,我一个人留在世间该当寂寞无聊,孤苦伶仃,再无亲人……自从师父她老人家出走白莲宗,只说寻访故人,而今年余不见消息,不知吉凶生死……”忽地她住口不言,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说这不吉利的话,真是不该。袁承天微微睁开眼,见这萧萧姑娘此时千万愁苦,容颜失色,对自己可说是关心倍至,情真意切,似乎眼泪就要落下来,那有堂堂一派宗主的威严。他苦笑一下,说道:“傻孩子,我那有那么容易便死?”郑萧萧道:“袁大哥,你莫骗我?”袁承天道:“郑姑娘,你想想我如果死了,袁门谁去领导,反清复明的帮派,放眼天下也只有我袁门了,其它门派趋炎附势,归顺的归顺,投降的投降,有的助纣为虐做了清廷爪牙,反过来去杀戮反清复明的好汉。你说这不是很可悲的事?天下有人做了奴隶甚尔奴才而不自知,还要效力所谓的朝廷,不知道天下汉人又有几人还在念着汉家衣冠,衣服右衽,而今天下易主,夷人左衽,是为悲哀!茫茫大地,皆是沉陆,有人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本来的邦国所在,反认他乡为故乡,是为腥膻不堪之地!”

郑萧萧见这位袁大哥心怀天下家国,胸有浩然,心想:只是如你这般想法的天下汉人百姓又有几人?似乎天下再也无人去为理想去争,偏偏你要固执己念,行先祖袁督师当年未尽之事业,只是此事只怕难已成功,因为满洲人入主中土已近百多年,似乎根基已定,看似天下承平,实则暗流汹涌,时有民间义民与有司衙门对抗,因为朝廷虽禁止下面州县苛捐杂税,而到了地方,则完全变了,地方官员横征暴敛,无所不用其极,将民间盐税翻倍,让民众苦不堪言,人人因为食菜无盐,以盐体弱多病,农活甚至荒废,风调雨顺的年月尚好,一旦大旱则颗粒无收,上头依然收取税赋,有时不减反加,而朝廷则毫不知情,纵然知道,也是鞭长莫及,天下庶民皆在苦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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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见青石缝隙之间有株青草,与众不同,竟是仙鹤草——这可是止血灵药——因为在昆仑派时师父赵相承便传他们天下名种草药,以期将来济世为民,让民众脱离苦海,复见光明。昆仑派更有一本医书叫做《草本真言》里面尽有天下草药,还绘有图形,并注有其功效和作用,所以袁承天见到这仙鹤草自是喜出望外。他伸手拔了这一丛仙鹤草,用石块捣烂,用以敷在创口,那血便渐流渐缓,不一刻便已结痂,不复疼痛。

郑萧萧不明所以,便问袁承天。袁承天便告诉她这味草药的用处。郑萧萧听了,拍手道:“袁大哥你知道的真多!”袁承天忽然黯然神伤,因为他想到了被大师兄傅传书迫死的师父赵相承,心中一阵难过,喃喃自语道:“可惜我师父不在人间,不能排难解纷,救人于危难之中;师父他老人家一生浩然正气,光明磊落,却生了逆子不孝,迫死爹娘,又接任掌门……”忽然他不再说话,因为觉得自己一时失言。他看了看郑萧萧,道:“郑姑娘你不要听我胡说……”郑萧萧脸转向崖下激流拍崖的大海,漫不经心道:“什么?我没听清?”袁承天这才放下心来,又道:“记得当年师父教我们读习《上至经》,经中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天下百姓为刍狗。当时不懂,后来下山多所经历,多经忧患,罹难其中!才明白天下众生皆苦,无一幸免,只是人人迷恋其中,而不自知?那次泛舟海上,听丐帮前老帮主袁前辈说起军国大事,那时只觉海天壮阔,天地仿佛只我二人,可是后来袁帮主殁于浮烟岛,不能看到反清复明大业成功,终成遗憾。那时我便觉得一个人的生死固然重要,可是比起军国大事,反清复明的大业来说似乎也微不足道!人之一生,忽然而已,仿佛落叶归根,怎可与那苍穹宇宙相抗衡,苍穹之中万古不变,星座各行轨道而不自乱,而人间王朝更迭,是乎天命?抑或人谋,不可尽知?”

郑萧萧不知何时负在袁承天的肩臂上,抬头看着满天星辰,心中泛起一个古怪的想法:今生如若可以这样与袁大哥长相厮守,岂不是好?然而她又打消这个不近实际的想法:因为白莲宗教规第七条便是:宗主(教主)便需洁身自好,不可亲近委身于男子,否则搋其教主尊名,杀无赦,逐出本教,永不得听用。因为历代白莲宗皆为处子,冰清玉洁,不可动凡心,否则便是亵渎本教,以至神灵,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当年白莲花之与赵相承联手对抗那魔头白碧尘,正是少年性情,两情相悦,以至有了孩儿——当然赵相承不知。这白莲花只有偷偷放在昆仑山下一户姓傅的人家,让这孩儿可以入昆仑派习武,日日夜夜,月月年年可以父子相见,只是秘密他们并不知道,直至后来事发,赵相承这才知道傅传书是他和白莲花的孩儿,自是心惊喜——只是他实在未料到最后这傅传书竟夺取昆仑派掌门,迫死他们二人,可说是为人间恨事!

郑萧萧见袁承天这一路行来,悲愁多于快乐,仿佛心中有无尽的痛,难以向人说,只有一个人苦苦咽下,抗起这生命的悲哀,独立于这苍茫天地人世之间,有时也万念俱灰;有时也义气千秋;有时也感到无助,时时悲歌长吟,有时悲天悯人,有泪不轻流。

袁承天忽然吟道:“行到天涯无人处,仰天长啸舒情怀!坐断东南战未休,大陆沉浮任平生。把剑看来悲哀事,不是当年袁督师。天下左衽蛮夷笑,不知何处是家园?”说完仰天长啸,几达数里,中气充足,一时可见神威凛凛,仿佛当年袁崇焕袁督师受刑于北京菜市口,那时风云变色,天地为之黯然,下起小雨,似乎也在为这位不世出的英雄落泪,可是当时之民众蒙蔽其中,不知就里,只以为这位袁督师里通外国,卖主求荣,所以人人争先要食其肉;想像当时袁督师心中何等悲凉痛苦,他以死相争的结果换来了万千民众生啖其肉,这不是莫大讽刺,后来到了乾隆皇帝才为其拔乱反正,以正视听,终于还忠直之人以公道!可是苌弘化碧,英雄已殁近百年,让后世之人扼腕于墓道,泪流不能禁止,心中常念忠义千秋,社稷为重的皇帝又怎知当时袁督师怎样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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