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我太爷爷是上门女婿,爷爷随我太奶姓,三代归宗以后,我爹改回了本家。
到了我这一代,本该姓杨,为了给那位救过我全家性命的老头续香火,奶奶让我随了他的姓。
这件事在上学期间,带给我不小的困扰。
但不管怎么样,二十万不是小数目。
北方的寒冬冷得让人崩溃,寒风卷起碎雪像刀子似的,要是不戴棉帽子,俩耳朵都能冻掉。
天没亮我就出了门,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眼睛,不一会儿眼睫毛挂上一层寒霜,我缩着脖儿快步去刘三爷家。
听奶奶讲,刘三爷是老猎人出身,快六十岁了,自从95年全民禁枪以后,三爷就改行养鱼,现在是冬天,把卖不掉的鱼腌成鱼干卖钱,偶尔他还会进山下套子,打个山鸡野兔换酒。
我敲开三爷家的门,他一见是我,疑惑道:“大阳子,这一大清早就登门,找我嘎哈啊?话说在前面,你要借钱我可没有。”
戴着面罩都闻到他身上的一股酒味儿,我推着门,“进屋里唠,咱爷俩好些日子没见面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快拉吉吧倒吧,谁大清早串门的,再说了你咋还空手来的!”
三爷没拉住我,被我直接闯进屋里,老猎人出身的他,家里还摆着各式各样的刀具、野皮毛,里屋墙壁上挂着大鹿头,底下还有两把硬弓。
我扫了一眼,把棉帽子一脱,靠在炕上暖和暖和,说:“三爷你放心,屯子里谁不知道您家穷的锅吊起来当钟打,老鼠进来都得扔点谷子,哪还敢跟您借钱啊,我来是想求您点别的,帮我整点黄皮子行不?”
“要那玩意儿嘎哈?”三爷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瞅你年纪也不大啊,怎么银样蜡枪头不中用了?还是你在城里胡混,一小不小心成了立地太岁。”
乍一听我没反应过来,细琢磨,三爷误会了!
我们那边有个偏方,黄皮子肉能治男人漏尿。
银样蜡枪头,指的是中看不中用。
立地太岁那不是水浒传里的“阮小二”(软小二)。
我特无奈,说三爷你一把年纪真是一点亏不吃!
人家倒很无所谓,把烟袋锅一叼,说:“等我带你溜溜山,掏两只给你拿去玩玩。”
我咧嘴笑笑,“两只可不行啊,我想多收点,就一个要求,活的。”
三爷愣了一下,还以为我要倒腾黄皮子呢,他说现在皮毛不好卖了,林业局也找村里谈话,宣扬标语保护野生动物,太多还真没法弄。
我存折就两万块钱,量大点估摸能便宜。于是我说:“三爷,多多益善,180块钱一只,无论大小,无论品相,来一百只,有办法吗?”
“这么多啊!”
三爷狠嘬了口烟袋,沉吟了小半晌,“十只八只我还有点办法,一下子要一百只,还要活的,那只能去鸡冠砬子那边,不过……”
见三爷有点犹豫,我忙问:“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