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丰收上下打量我几眼,反问道:“你家里也有人掉河里了?”
我说:“我孤身一人来的,您别介意,刚刚听您说起那尸体有怨气,可都已经死了,您怎么看出来的?”
江丰收扫了我一眼,压根没打算继续理我。
他提到一句这是行业里的秘密,然后父子俩人渐渐远去。
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在父子俩人前脚走后没多久,我四处打听,找到了他们的家。
那是附近村子里的一间土房,算起来也是整座村子最破的那一户。
院子里只有一条掉毛的老黄狗,那狗太老了,眼神也不好,我进了院子他也没叫唤。
爷俩可能是赚了钱,出去买一些吃的改善伙食。
等了好长时间,他们爷俩才拎着一堆东西回家。
看到我站在门外,江丰收惊讶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来我家干什么?”
我说:“打听个事儿,那尸体您是在哪捞到的?”
“黄河里面捞到的,怎么了?”江丰收不悦道。
我拿出一千块钱,递给他说:“带我去一趟,这一千块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一千。”
一看见钱,他那原本不悦的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眯眯道:“你看你,这事儿闹的,原来是东家啊,放心,只要是东家开口,我江丰收一定给你办得明明白白。”
“你们先吃,夜里九点带我去看一看。”我说。
结果江丰收当时脸色就有点尴尬,他支支吾吾,几次欲言又止。
我让他有什么可以大胆地说,江丰收叹了口气,说:“东家,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捞尸人没有夜里去捞尸的,万一冲撞了黄河大王,那是要丧命的。”
我说:“你放心吧,我不用你打捞尸体,带我去看一眼。”
江丰收再三犹豫,看在钱的份儿上,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江水就问他爸,这只鸡还杀不杀?
做“捞尸人”这行,打捞完尸体以后,回到家首先需要杀一只鸡,然后将鸡血放到盆中,然后洗手用来避凶。
江丰收想了想说:“杀,晚上咱们不捞尸,只划船!”
话音刚落,他儿子一刀就把鸡头剁下来,鲜血呲在盆里,爷俩凑过去洗洗手,算是完成今天的任务。
当天晚上,江丰收让他儿子在家,他自己一个人划船带我去目的地。
夜黑无月,冷风习习。
坐在船头,看向四周皆是漆黑一片。
江丰收靠着船头上的探照灯辨别着方向,正值汛期的黄河水势凶猛,虽说船上的柴油机嗡鸣不断,但船速却也不是很快。
大概在夜里十点钟,江丰收把船停下,指着水面说:“东家,尸体就是这里打捞上来的,你要是再给我拿五百块钱,我就给你讲讲这里面咋回事。”
老话讲,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干这些行当里的人,就很少有没坑过人的。
尤其是在封建社会,像坐船这种事,遇到船老大索要财物,你要不给,他就给你推下去。
虽说现在时代不同了,可仍会保留一些不好的习俗。
不过,这已不是动不动就威胁的年代了。
我盯着水面,额头上的第三只眼阵阵酥麻,这样恰恰证明我没有来错,这水下有邪气!
当即掏出五百块钱,递给江丰收。
他轻点了一下钞票,心满意足道:“东家,我这行现在也好干,附近只要有人落水,最后一定会在这里被打捞上来,当然,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个秘密,因为除了我,谁也找不着。”
“你就那么自信?”我反问道。
江丰收笑着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黄河鬼行舟,除了我以外,别人只要往这边靠,都会被水鬼把船给推出去,而且外人一旦踏入,就会莫名其妙迷失方向。”
我拿起探照灯,盯着水下一看,隐隐约约发现水下有东西在动。
长江、黄河本就是华夏最为重要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