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如意从城门楼下来后先是回了郡主府邸,而后又拎着一篮宫里赏赐的樱桃往师傅杨广钰的府邸而去。
两年前杨广钰就娶了武威侯府的未亡人谢璇,而谢璇也放弃了捆绑她近二十年,令她饱受痛苦和屈辱的武威侯夫人的头衔成了杨夫人。
锦城里也有人对她这么迫不及待就改嫁的事情有了一些不太好听的非议,可她偏要和杨广钰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的。
如果有那气不过的老妇人上前羞辱她,她就会毫无惧色的告诉对方:皇上定的律法都规定了守夫丧一年后可以改嫁他人,你算哪根葱哪根蒜?
经过谢璇几次攻击性极强的怼人后,锦城贵妇圈里的人一致认为谢璇“堕落”了,她不再是那个清冷雅致的武威侯夫人了,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粗俗鄙陋”的普通妇人了!
奈何这位粗俗的妇人有个颇得皇上和皇后喜欢的未来郡主儿媳妇,还有平阳侯夫人那样牙尖嘴利的闺蜜,她们最后也只能一个个笑嘻嘻的讨好她。
谢璇大半时间是和杨广钰在炎国各地游山玩水,只有重要日子才会回到在锦城古榕巷买的宅子里住上十天半个月。
这日谢璇并没有到街上去看裴孤城率军凯旋归来的盛况景象,而是选择待在家里等着裴孤城来府里,毕竟她也不想抢了儿子的风头!
春光明媚下,她倚坐在假山亭子间的护栏边,一边慵懒的摇着纨扇,一边看着湖中冒出的莲叶笑着说道:“夫君,我估摸着等我们把重光和如意的婚事操办后,这湖里的荷花也该开了吧!”
杨广钰走到谢璇身边笑道:“一定开了!到时候我们就把这个亭子围上帐子,在里面置上一张软榻,晚间就枕着荷香,听着蛙鸣睡到天亮。”
“主意不错!”谢璇笑靥如花地说道,“我还可以给你制荷香茶!”
杨广钰笑着问道:“荷香茶?怎么制?”
谢璇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先要准备好茶包,不要那种香味太过浓郁的茶叶,省得盖过了荷花的香气,接着在日落前将茶包放进荷花的花苞内,收紧荷花,用细麻绳或线把收紧的口扎起来,经宿后,茶叶就充分吸收了荷花的香气,取出冲饮,幽香可人。”
“夫人的心思实在是巧妙!”杨广钰抚掌笑道,“今夏我就等着品夫人制的荷香茶了!”
谢璇语气略带怀念地说道:“这还是我在闺中时在一本闲书中看到的,至于成不成我也不知道!”
“一定能成的!我夫人冰雪聪明没什么能够难倒她的!”
杨广钰笑着轻抚了一下谢璇发髻上桃花簪的流苏。
这枝桃花簪是杨广钰雕的第二十一枝,是他和谢璇相恋二十一年的见证!
“老爷,夫人……”
这时玉叶走到亭子外打断了两人温馨而宁静的画面。
谢璇自从嫁给杨广钰后,身边人对他二人的称呼就改了!
“玉叶,你瞧热闹回来啦!”
谢璇对玉叶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快来给我说说重光怎么样了!是黑了?还是瘦了?”
玉叶上前两步,欲言又止地说道:“夫人,世子他看着虽然瘦了些,黑了些,但是身子骨看着好像壮实不少,不过……”
谢璇心里一紧,急切地问道:“不过什么?难道他受伤了?天枢和开阳来信不是说……”
杨广钰将手放在谢璇的肩上,轻声安抚道:“你别急!天枢他们不会撒谎,一定是有其他什么事情!
玉叶,你就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吧!不得有丝毫隐瞒!”
“是,老爷!”
玉叶抿着嘴,神情郁郁地说道,“夫人,属下在城门口看了一会儿热闹本来都打算回府了,谁知道又看见和世子爷走在一起的开阳突然神情不愉的调转马头往队伍后面而去,属下觉得好奇,就跟着看看是怎么回事!
结果…结果属下看到队伍后面有一辆马车跟着,天枢还护在旁边!”
“什么?一辆马车?天枢还护在马车旁边?”
谢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神情无措的看着杨广钰,语无伦次地说道,“行…行军中怎…怎么会有一辆马车?究…究竟是什么东西还…还要天枢护送?”
“阿璇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