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冬官能为这些百姓用最低的成本,造出最实用的屋舍,为他们寻找新的村址,尽快让他们安定下来,度过难关,也许,辛周朝会比现在更好。”杨菀之说完,对着辛尔卿一拜,“下官学识浅薄,只一点拙见,郡主勿怪。”
“你……可真是敢说!”辛尔卿摇了摇头。
若是如今站在杨菀之面前的主子换成别人,恐怕杨菀之就要被扣上“对圣人不满”的帽子了。
“因为在下官面前的是郡主,下官才敢说。”杨菀之一顶高帽子轻轻扣在辛尔卿头上。
“唉,罢了,确实是本郡主未曾体察过这些。”辛尔卿望着杨菀之,突然产生了一丝挫败,好像类似的话,柳梓唐也曾说过。她如今心里对杨菀之的小怨念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反而觉得这个姑娘活得真有颜色。
唉,若是她不是个富婆的话,说不定也能这样呢。
辛尔卿想着自己一辈子花不光的小金库,为自己的胸无大志感到忧愁。
她望了望天色,天已经快黑了,杨菀之这边的初步工作应该也结束了,辛尔卿便道:“杨工今日辛苦,移步花厅吃过便饭,我叫下人护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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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多谢郡主抬爱。”
郡主府的吃食做得很精致,看得出辛尔卿是个嗜甜如命之人,桌上的菜肴都是甜口的。好在杨菀之本就是江南人,否则很难面不改色地吃下含糖量如此高的一餐。席间,辛尔卿故作好奇地问道:“杨工是维扬县人?”
“正是。”
“没想到这维扬县真是人才辈出,”辛尔卿说,“今年的新科状元柳梓唐便是维扬县人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杨菀之的神情,只见杨菀之一愣,旋即笑道:“原来是他!从前下官还在县学时,与他做过两年同窗,只不过下官辍学太早。没想到再次听见他的消息居然是这等喜事,想来县学的先生们都要乐开花了。”
杨菀之说罢,故作喜色,追问道:“郡主,这状元郎会随圣人来东都吗?届时我定要上门拜访一番,到时候让老同学提携提携我!”
辛尔卿挑眉望她,内心狐疑:这杨菀之装傻也是一把好手,到底是她和柳梓唐真的恩断义绝了,还是另有原因?
杨菀之心里则大呼,还好自己反应快,要不然可不就把柳梓唐卖了?她可是知道,自己现在被太子紧盯着,是个天大的麻烦,她必须咬死了自己和柳梓唐毫无关系——不仅现在没关系,过去也不能有关系!
太合郡主到底是皇家之人,她不敢保证她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不会被辛温泰知晓。
她非常清楚,就像女子之间会计较,男子之间同样也会相互计较。如今辛温泰视她为囊中之物,若是知晓了她与柳梓唐有旧,难保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想到这里,杨菀之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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