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应酬的场合就算了吧,我觉得太累了。”自从有了妹妹撑腰,杨菀之已经很久没去过这些应酬了。
“那我回家的时候给你带茶点。”柳梓唐说起回家二字时,嘴角都是上扬的。
“好。”
一路上杨菀之就见柳梓唐将怀里的婚契拿出来看了又看,又说要找人将这两份婚契裱起来挂在书房。杨菀之想了想,自己的书房里能作为“装饰”的只有烫样和图纸,再多一份婚契,似乎更无厘头了,就一口拒绝了。柳大人一脸失落,又攥着两张婚契不肯还给杨菀之,说挂在自己一个人的书房里。
“柳梓唐,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莫名其妙?”杨菀之下车的时候看着柳梓唐拿着那两张婚契宝贝得像是拿着两张银票,唇角竟然也弯了弯。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他嘴上说着,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他试过各种方法,就是没能再从菀菀的嘴里撬出过一句喜欢。不过菀菀愿意同他办了婚契,至少……未来的她身边的那个位置是只属于他一人的。
“还行吧。”她不咸不淡地答道,“明日我要吃抱月茶楼卖的鹅糕和杨梅酥。”
“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柳梓唐看起来有点失落。
“明天记得早点回家。”
要是柳大人有尾巴——跟在二人身后的琮生心想——听到这句话的柳大人一定已经摇起尾巴来了。
今日到底是二人的好日子,钱放还是让人在府上装饰了一番,贴了几个囍字,挂了红灯笼。虽说杨菀之嘴上说着不要办婚宴,但被焚琴骂了一通,说她不懂人情世故,让她去给窦大人一家递个帖子,再叫上钱放夫妻一起在家里吃个饭。钱放也说大喜的日子得吃点好的,叫二人今日安心当值,晚上回家吃饭。
二人到家脱了官服,焚琴拿了婚袍出来。
圣人恩赐天下女子成婚时皆可穿那只有皇亲才能穿的紫袍。以杨菀之的身份,其实家里有好几件紫袍,只是平日都不穿,辛温平为了她的“婚礼”又赐了一件新的下来。这紫袍用的却是只有君后才能用的魏紫,缎面织了金线进去,整个衣袍在手中一抖,映着烛火闪着粼粼金光,尽管上面没有一丝绣花,却已经极尽奢华。袍子搭配一条满花的瓜果纹苏绣霞帔,霞帔的底色则是天蓝与桔梗紫的渐变,真如身披云霞。杨菀之没有耳洞,被焚琴戴上挂耳的金饰,拆了幞头戴上御赐的凤钗,抹了一点口脂。
焚琴不由赞叹道:“大人,难怪说人靠衣装,你平日邋里邋遢的,打扮一下还挺好看哩!”
说完,又有些自恋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给杨菀之梳的头:“不愧是我,功力不减当年。”
焚琴从前跟的两个主子都是一等一的爱打扮,焚琴梳头的手艺也不差。结果跟着杨菀之,已经快忘了给人梳头是什么样了。抹完口脂,焚琴又觉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头发还是要配个隆重的妆,非要拉着杨菀之往脸上搽了胭脂水粉,又描了眉点了花钿。杨菀之几次坐不住了,都被焚琴凶巴巴地按了回去。
“大人,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就不能让我发挥一下?”
等到焚琴给杨菀之几乎换了一整个头,她才满意地拉着自家大人出院子展示自己的作品。柳梓唐一早就换好了衣服,穿着一身红衣,站在院外等着杨菀之出来,一见到杨菀之,眼睛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根本挪不开。
青年今日戴了一顶白玉发冠,平日一丝不苟裹进幞头的碎发落了几绺在额前。二人的婚服虽然都是御赐的,但花样很是简素,却因为所用的料子都是上好的,显得低调华贵,倒是符合辛温平一贯的风格。杨菀之今日头上插了七八根多宝金钗,已经觉得脑袋沉甸甸了,焚琴却说稍有些家底的人家嫁女都要戴凤冠的,杨菀之不过是钗了几根钗子就嫌麻烦了。
杨菀之抬眼对上柳梓唐已经红了的脸,兔儿眼带着几分认真的神色望着他。她此时才明白为什么焚琴和钱放哪怕只是关着门也执意要办出点小排场,早上拿到那张轻飘飘的婚契没觉得如何,这会儿倒是真有些紧张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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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梓唐看着杨菀之愣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师叔已经来了,我们一起过去。”
焚琴倒是嘻嘻哈哈地邀起功来:“大人您看,柳大人给你迷得都丢了魂儿了。”
“就你这个丫头嘴贫。”杨菀之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一下焚琴,自然地牵起了柳梓唐的手。二人一道去了前厅,钱放早就让人摆好了酒席,钱放夫妻二人和窦涟妇夫已经在桌边坐着了。焚琴上前一步,先对窦涟行礼:“焚琴手笨,打扮杨大人花了些时间,让二位长辈久等了。”
这席面上窦涟和她的丈夫陈角二人比几位都年长一辈,自是坐在长辈的位置上。杨菀之、柳梓唐和钱放夫妻分别坐在两侧,席面上还有两个位置,是留给焚琴和琮生的。
看见杨菀之,窦涟笑道:“菀菀打扮一下多俊呢!快些坐吧,瞧见你们这些后生,我就想起我年轻时候了。”
她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陈角,二人眼中除了会意,也有被藏得很深的悲哀。
在席上坐下,简单地敬酒,本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小聚一下,也没什么虚以委蛇的应酬话,钱放和窦涟都给二位新人包了红封,焚琴也包了一个。杨菀之没有推却,一应收下。席上听窦涟和钱放各自讲起各自成婚时的事情,倒也有趣。
酒足饭饱,窦涟举起手中的茶杯对二人道:“今日你们的长辈都不在此处,我就斗胆越俎代庖,代表先父、阿冰和阿兄送你们几句祝福。愿你们在未来的日子里风雨携手,平安康健,一生顺遂。”
“杞之菀菀谢过师叔。”
席罢,送窦涟妇夫离府后,各自回房。钱放还细心地叫人铺了大红的喜被,杨菀之坐在镜前,柳梓唐替她一根根取下头上的金钗。红烛摇曳,杨菀之忽然开口道:“好像在做梦。”
“不是梦。”柳梓唐拇指的指腹抚过她搽了口脂的唇,在她身旁坐下,取过一旁的小酒杯。
杨菀之接过,闻了一口,挑眉看他:“这是酒。”
“我这辈子就等这一口酒。”他拿起酒杯,手臂相交,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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