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躺在竹席上,闭着眼睛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做事随心,不如我意的偏不干。”
太华点点她额头:“现在城里闺阁妇人,都说你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连七岁孩童都不如。”
“嘴长在他人身上,我有什么办法。”
“你呀。”太华看着青衫,宠溺的笑着:“别人当你目不识书,那是他们眼中无珠。我知你博学多闻,有朝一日她们若是知道,被她们争相追捧的红楼梦是经你口讲出来的,会不会悔之莫及。”
“此书能出,我只占两分,余下都是你的功劳,你比我厉害。”
“不,一切起缘于你,没有你,太华不会有今日。”太华俯身在青衫上方,低头看向她。一双美目含情脉脉,青衫睁开眼睛和她对视着,心突然漏跳了一瞬。
青衫眨眨眼,又眨眨眼,感受到心跳的慌乱,她从竹席上起身,看向远处。太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浓浓的眷恋。
从城外回来后,青衫失眠了,她披件衣服来到院中,院中的两颗牡丹郁郁葱葱,花苞有鸡蛋那么大,青衫想起了长鸣。
“……这边两颗是牡丹,一颗粉牡丹,一颗红牡丹。可惜我还未曾见过,没有起名字。这是今年三月份,一位富商送过来的,他说每年四五月牡丹盛开的季节,这两颗牡丹开出的花艳压群芳。”
想着长鸣说的话,青衫的手不自觉抚摸枝上的花苞,她细细的感受着手下的触感,长鸣离开应天城近一年的时间,她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听到。
长鸣走时给白露留下一笔钱,够小院开支三十年的,青衫明白他的意思,他把她当夫人,也希望能一直养着她,就算她毫无经济来源,在这也能住的踏实。
为了她,长鸣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权势,孤身一人远走他乡。
自古情义难两全,搁以前她会嗤之以鼻,可现在她不得不负一人。青衫闭了一下眼睛,泪水落下打在牡丹叶子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她又站了一会,才回房中睡觉。她走后,李枫从暗处来到牡丹旁,低头看着地面点点湿迹,又看向青衫的房间,他学着青衫的样子去触摸那团青涩的花苞。
情是情,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张行双手举着请帖递给李东风,李东风接来看了一眼:“青衫请你赴宴?”
“是,属下不知该不该去。”
“去吧。”“是。”
青衫组了一个饭局,定在酉时初(下午五点)。
酉时未到,她提前过去,刚下马车看到汤玉枢在聚宾楼下站着,李枫扶着她下马车。
青衫迎面和汤玉枢打招呼:“我想着早些来,没想到你比我来的还要早。”
“我也是刚到。”
“在这站着作甚,进去说话。”
青衫和李枫、汤玉枢前后进了酒楼,酒楼一层大厅,往日热闹的场面只有零星几人坐着说话,可见是提前清了场。青衫见到人都齐了,拎着裙子走上二层:“都到了,那就入席吧。”
酒菜上了满满一桌,打眼望去多数都是她爱吃的。
青衫提起酒盅,先行发言:“这顿饭应该早些吃的,只是事务繁忙一直推到现在。”
青衫说着看向一旁的汤玉枢:“如今大家也都认识了,不必我多做介绍。汤陵城过来的俊杰,汤玉枢,也是长意小姐的夫婿,以后接手长鸣的事务。”
“我们一起敬玉枢一杯,祝他跟着王爷以后大展宏图,光耀门楣。”
“敬汤公子。”众人举杯庆贺他加入李氏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