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半掩,春睡殢人甜。
女子低垂的手里拿着本书,半掉不掉的。
春风过,翻起一页,正是“柳梢淡淡鹅黄染,波面澄澄鸭绿添”一句。
很是应景。
杜二娘就在这廉纤膏雨中而来,瞧见连皎阖眼睡得甜,脸上漫起笑意。
“她倒是好眠。”
“她是个心大的,竟半点不愁,可不知我这几日辗转难眠。”
“春困秋乏夏打盹,是这细雨微微催人眠,可不赖我。”
还在白日里,连皎睡得不沉,听见动静已经半醒。
待又听亲娘吐槽,便睁眼起身,与舅母见礼,再扭头辩驳。
“如今舅母来安娘的心,今晚定能沉沉好睡。”
“你就托词多,我不跟你拌嘴。”
陈翠兰哼笑,懒得说她。
杜二娘看了场母女“交锋”,笑得不行,连赞外甥女好巧的一张嘴。
陈翠兰拉她落座,又叫人上茶,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杜二娘疼她,也没吊胃口,就将原委道来。
好女有意,许家自然欣喜应下。
“只是一来路远,二则正逢春耕,许家娘子走不开,只说叫许文镜赴约。”
“这倒没什么。”
陈翠兰不甚在意。
远没到双方长辈见面的时候,只是叫女儿看一看许文镜合不合眼罢了。
若喜欢,再谈后边。
杜二娘合掌,“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春色正好,咱们约着明日出去踏春看景如何?”
地点定在檀溪寺。
檀溪寺在清溪山上,是银江城最负盛名的一个寺庙,香火极为旺盛。
寺庙主持是个擅长经营的,将清溪山打理得极好,春来花开似锦,又有斋会热闹,十分适合春游。
到时候小儿女看对眼,自然千好万好。
若没有,那不过是长辈带着孩子拜佛兼游玩罢了。
如此说定,陈翠兰殷殷送走劳苦功高的嫂子。
等回来,长舒了一口气,又进屋给连皎找春衫。
“明儿打扮得光彩些,可别跟在家似的素净,那头上手上的也该戴些首饰。”
陈翠兰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