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冷的出奇,时有下雪。
北风卷着雪沫子吹起,像一层疏朗冥濛的银雾。
据常年生活于此的红袖说,这般冷天会一直持续到初春,要逢冷冬,到春里还会有雪。
连皎听了,心里对谢灵鹤升起担忧和同情。
春闱难啊。
初六,顾怀清夫妻结束年节忙碌,登门访友。
寒暄过后,照例是两个男人钻书房。
连皎喊红袖给他们多放两个火盆,再弄些点心茶水的送去。
春闱在贡院受罪她管不着,但在家里总要给收拾舒坦了。
红袖领命去了。
杜慧月的丫头福了个身,也跟着退出房门,在廊下守着烤火,将空间留给主子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悄悄话,无非是各种家常八卦。
当然主要是杜慧月说,毕竟连皎整日窝在家里,没跟谁走动过,实在没处打听。
顾家主支嘛,官不大,但家里人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杜慧月作为旁支,这段时间吃了不少冷脸,于是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只当乐子跟连皎叨叨。
什么哪房的妾叫爷们宠的不知四六,敢跟夫人呛声,斗了好些天的法;
什么哪房庶出夫妻不得宠,年里连赏下人的金瓜子都没有,日子过的难。
……
说来说去,落到了子嗣这个话题上。
杜慧月新嫁,又跟顾怀清感情好,自然想赶紧添个孩子。
这趟家里叫她跟来,也是这个意思。
顾怀清在家里排老幺,杜慧月的嫂子们个个都有儿有女,生养了不止一个,她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于是她打听了许多生子偏方。
什么喝符水都是小意思,还有吞癞蛤蟆喝黄泥水的,听得连皎犯恶心。
见状,杜慧月拍她的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别不信,这都是有例子的,要不是咱们要好,我还不跟你说呢!”
正因为此,连皎才要劝。
“还是别用,你年轻,才进门多久?哪就这么着急了,顺其自然才好,非得吞癞蛤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