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监狱悄然变得静悄悄的,迟珊珊能感受到自己心乱如麻。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轻舟,恶狠狠的抛出一句令人痛不欲生的话,搅得她心底暴风骤雨。
“迟珊珊,你总以为自己是个圣人,当过警察当过侦探,觉得自己有最聪慧的头脑,最后到头来什么也做不了,觉得把握了证据就可以污蔑诋毁别人,把别人当做棋子,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迟珊珊?”
顾轻舟虚弱的话语似乎一时间铿锵有力,一下下敲击在迟珊珊的新房。
他的睫毛被冷汗打湿,不停颤动着,脸色骇人的惨白,唯有那双星眸,格外发光,光芒中透着清冷与疏离。
迟珊珊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久久不能平静,三番四次张嘴,扯扯嘴角才挤出一句话:“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应该怎么想你?”
顾轻舟唇角是冰冷的笑意。
迟珊珊被他的笑容刺得眼睛酸痛,滚烫的泪珠便要下来,胸中愤恨难平,一肚子辩驳的话想要冲出喉咙,瞥见身侧窘迫的师兄,又咽回肚子里。
她怒不可遏,转头离开监狱。
顾轻舟的眉眼低垂,紧锁起眉头,注目着迟珊珊的离开,若有所思。
走到监狱的门,迟珊珊气消了一大半。
为什么要和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生气?她自己是不是也多半有病?
她抬腿走出几步,一时又陷入沉思。
“我不是从未对顾轻舟和他爹说过污蔑的话吗……证据?我没他和顾鸾作案的证据啊!神经病!”
迟珊珊低声呢喃,脑中胡乱转动,一时觉得顾轻舟那段气人的话有点莫名其妙。
那只有另一个原因……?
迟珊珊收回步子,重新走进警局,趁着中午饭时间,无人观察她,溜进了警局的档案室。
顾轻舟口中所说证据……不应该就是案件档案?
迟珊珊在打开档案室的柜子,仔细划过几份档案,终于找到关于顾轻舟的案子。
她翻看着案件细节,审了七八次,顾轻舟的口供始终如一。
只是如何才能救下顾轻舟?一念间,迟珊珊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胡乱翻找着档案室值班人员的抽屉,映入眼帘一盒火柴,角落的柜子上是两件警察服套装。
迟姗姗粲然一笑,拎起两套衣服,抽出一根火柴,正要点燃档案。
她略微迟疑几秒,还是点着了档案室。
趁着浓烟滚滚而起,她连忙退出档案室,躲在监狱外,等警察跑出来救火。
警局的水龙头在停车场外,距离监狱很远,趁这个时间,她必然能带走顾轻舟。
很快,呛鼻的浓烟就在警局四散开来。
“走水了走水了!档案室走水了!”
一个大嗓门在警局内外呼喊着,叫声此起彼落。
听到叫喊声的警察从监狱里跑出来,满头大汗地拎着水桶跑进办公厅。
躲在阴暗角落的迟珊珊才走出褊狭的小巷,穿上警服跑进监狱内。
众多囚犯纷纷探出看热闹,迟珊珊没空看他们,直接跑向值班室,监狱门的钥匙就挂在值班室的墙上。
她径直跑到顾轻舟的房间。
他的眸光中镇定非常,似乎早就算到迟珊珊的动向。
他忽然扯起嘴角轻笑:“迟小姐,几日不见,你的智商简直飞速增长。”
迟珊珊剜顾轻舟一眼,没空和他拌嘴,让他换上警服,一把抄起他的身体,半扶半抱地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