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轻舟生气,迟姗姗抬腿跟上。
“就是你说的心理学?”
“就像是你现在的模样,”顾轻舟不想解释,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迟姗姗,“表情别动。”
迟姗姗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顾轻舟:“双眉上扬,证明你极度讶异我说的话,这就是心理学的奥秘,也叫微表情。”
“这么厉害?”迟姗姗放下镜子,“读心术?”
她眼里充满好奇和惊诧。
看迟姗姗无知的样子,顾轻舟不想理她,夺回镜子,借着衣服仔细擦拭,揣回兜里。
不止迟姗姗,毕竟心理学还未传到中国,人心中总是充满质疑。
离开奚家,迟姗姗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顾轻舟几次三番抬手看手腕上的表。
“你有事?”迟姗姗疑惑。
他不答,只是默默走路。
迟姗姗耸眉,脸上带着迟来的鄙夷:“你怎么随身还带着镜子?”
“以铜为镜,可正衣冠。”
迟姗姗脸上写满了“用你说”三个大字,幽怨地开口:“我上过学。”
顾轻舟睨她一眼,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喂!等等我!”
身后迟姗姗的叫喊声,着实让顾轻舟震耳欲聋,他忙又快走了几步,把迟姗姗丢在身后。
“我们之后去哪啊?”
顾轻舟快步走着,忽然站定脚步。
“郭志峰家。”
走在后面的迟姗姗声音沉闷。
“如果这个凶案现场,不是因为奚晓雯,那么就是因为郭志峰。如果摆成那个姿势,通常更可能由于情杀,更何况郭志峰还有妻室。”
她声音踢着地上的石子,继续说着。
“有进步。”
顾轻舟看她如此,甚是欣慰。
迟姗姗发觉被人占了便宜,已经和顾轻舟来到郭志峰家。
顾轻舟手指向近处的一处草丕房。
他和迟姗姗二人穿过紧邻城外的小树林,才见到了目的地。荒凉、贫瘠,是他见到郭志峰家唯一能让想到的两个形容词,就算是郭志峰在城里做工,也勉强维持一家温饱。
刚要进门,便撞到外出的女人,她挎着一个竹篮,年纪尚轻,不过三十岁,脸色憔悴难看,扎着马尾辫,一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顾轻舟二人微微愣怔,轻声细语地问:“你们是……”
“我们是郭志峰的朋友,也是警察。”迟姗姗笑了,用同样对付奚行的招数开口。
那女人先是诧异,后忙往屋子里跑,对着里面喊:“娘!娘!警察来了!”
多喊几声,屋里才有了动静。
出来的是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婆,拄着一根木质拐棍,被年仅四五岁的男孩搀扶着,跨出门槛,老人步子虚弱无力,几乎是在地上蹭着移动脚步。
应该是郭志峰的老母亲了,出门采买的应当便是郭志峰的妻子,看起来倒是一家和睦。
进屋后,顾轻舟才看见这屋子里的摆设,果真是寥寥几件。
摇摇欲坠的桌子被木头垫了又垫,桌上放置唯一物品是一盏煤油灯,桌边是几把椅子,以供家人吃饭,靠着墙边是一张窄窄的单人床,靠着几块结实的木板和砖头拼接成一张大床,墙角堆叠起的被褥都泛着黄。
顾轻舟被招呼着坐在床沿边,床板硌得他骨头生疼,又觉空气弥漫的细菌惹得浑身不适。
他晃悠的身子站起来,透过窗户,郭志峰的妻子在院内的灶台上忙活着,手执一把竹锅刷,洗着一口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