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城五延路,是一条偏僻的小巷,说是巷子倒是不算狭窄,汽车都能够通行,只不过没有什么人出没,偶尔有一两个经过的百姓,也都是住在附近,可因为偏僻的缘故,不少百姓都已经移居离开此地。
贾德容的车停进巷子的时候,五延路寂寥萧瑟,除了车发动机的响动,能听见的只有他和手下司机两个人的声音。
顾轻舟、迟姗姗和袁宇就躲在巷子里的一处暗角,提前计算好位置,目光所及正好能看见贾德容,袁宇正等着那个写勒索的人到来,让手下的警察围攻到巷子的另一头,两边包抄,抓住勒索犯。
大约等了半刻钟,一个拉着空黄包车的男人在巷子口停下,身上的粗布衣服皱得全是褶子,他左右张望着,抬腿又要离开。
袁宇正欲扬手下令的手顿住,在小巷口发出啧地一声。
“这个人就是勒索犯,”顾轻舟对他吩咐道,“直接派人过去。”
袁宇不爽地白了他一眼,戳戳顾轻舟的心口,厉声道,“顾轻舟,我怎么做,不用你来教,请你管好自己,你不过就是个私家侦探而已。”
顾轻舟转动身子,避开他的动作,朝另一边的墙边走去。
袁宇淬了口吐沫,怕怠慢了贾德容,又朝巷口望去。
那巷口的男人垂着头,头上的渔夫帽压得很低,看不清模样,只不过身材瘦的像一根竹竿,看起来没什么营养,他瞥了一眼巷子,又拉着车跑过巷口。
袁宇哼笑一声,讥讽道。
“顾轻舟,你就别这卖弄你的学问,装什么装?”
神情放松时,那年轻男人又压低了渔夫帽,又从巷口的另一侧倒了回来,那人似乎确认了安全,在巷子口停下了黄包车,一步步朝贾德容的老爷车走来。
还在讥讽中的袁宇:“……”
看见他铁青的脸,迟姗姗不由低笑两声,嘲弄地笑道。
“怎样?袁队长,脸疼不?”
袁宇脸色阴沉地拉的老长,比以往似乎长了一倍,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包抄过去。
彼时的巷子里只有贾德容,还有司机,以及那个压低了帽子的勒索犯。
那瘦小的勒索犯唇角边扬起一道张扬的笑,敲敲玻璃车窗,向车里的贾德容示意。
贾德容脸色阴沉,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抬头示意司机打开车门,司机连忙走下车,帮着打开贾德容面前的车门。
老人拄着手杖缓步走下车来,架势十足,看起来还是从前那个威风凛凛的上海第一茶商。
那勒索犯微微扬起头来,上下打量过贾德容的面容,露出那张消瘦苍白的脸,似乎是被贾德容的气场所威慑,他稍稍向后退去半步,揉着自己的手腕,故作镇定地开口。
“真是没想到,果然生意人,说话果然算话,古玉呢?”
贾德容临危不乱,拄在手里的手杖微微敲击在地面上:“我女儿的相片呢?”
那年轻男人仿佛预料到了这一点,扬起一副笑意,从粗布衣服里掏出一个崭新的信封,递给贾德容。
正待贾德容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接过时,那男人的手腕突然向后一撤,信封没能落入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