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风见他的想法属实极端,正想劝阻。
顾轻舟有意避讳卓风的话,催促他:“你吃吧,我要去警局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从身后的仆人手里接过熨平的衣服,步步朝门外走去。
卓风看着桌子对面只吃了几口的早餐,不禁食欲大减。
他擦净自己攥过三明治的手,朝身后的仆人吩咐。
“不必给我做新三明治了,我吃不下了,给你吃了,我现在就走。”
他迅速喝净手边的牛奶,又把顾轻舟那杯喝下,才摸摸肚子,套上自己的衣服,和顾轻舟前后脚离开。
窗外天色渐明,太阳穿破云层。
汽车轰鸣着开过大半个上海城,顾轻舟来到警局前没忘了停在迟姗姗家门口的巷子前等她。
他张望着手腕上的表,手表上的指针还不到八点钟。
迟姗姗估计还没醒。
他的手表继上次送给胡晓冉之后就换了个新的,和之前那个相差很多,没有华丽的金边以及钻石点缀,只是朴素的银色表盘,配上咖色牛皮表带。
用迟姗姗的话来说,以前的他就是个戴着大金表的纨绔贵公子。
只是戴上这块表才像个正常人,只不过他觉得搭配在一起又和他的衣服极不匹配。
顾轻舟瞄了一眼手表,又略带嫌弃的把手表缩回袖子,一边敲打着方向盘,一边等待迟姗姗出门。
那漫长的等待非常之磨人。
天边一点点爬上云层的太阳犹如早餐三明治里的荷包蛋,蛋液不经意流淌下来,金灿灿的。
顾轻舟仿佛一刹那又被拉回早晨,卓风定定地看着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眼中除了打听的神色,还充斥着一些“你小子居然开窍了”的意思。
他今早确实有意避开与卓风的谈话,这起谈话令他十分不适。
迟姗姗的容貌在这样的场景下一次又一次闯入他的脑海,每个模样都有云泥之别,动武是本应该令人望而生畏的模样,他却觉提心吊胆。
更可怕的是,他的脑海竟有一幕是迟姗姗侧着脸颊,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张望着车外,勾唇浅笑。
她脸颊上细小的白色绒毛在阳光下看得清晰,洁白的肤色被光照的几近透明,泛着淡淡的金光,她的笑容一刹那照进他的眼睛。
车窗外刺眼的光也变得温柔起来。
车外一阵鸣笛声的响动,令顾轻舟回过神来。
他才看见自己不知何时把手按在了鸣笛处,连忙松开手,窗外却响起一阵沉闷的敲击声。
顾轻舟偏头看去,只见迟姗姗正穿着一身淡粉色白花裙子,弯着腰在他的玻璃窗前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颊,朝他招手示意。
“你来接我?”
迟姗姗拉开车门,肆意地坐上车。
顾轻舟看着她的微笑着的脸,不知怎么得,只觉从脊背漫上一道火热,烫的他整张脸如同被火烧过,耳根也惹得滚烫。
他缄口不言,沉默着启动车子,从她的身上飞速移开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道路。
迟姗姗撇撇嘴,抱怨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我今天也没什么问题啊,你怎么像看到瘟神一样?”
她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嘟囔道。
“你今天挺好看的,没什么问题,”顾轻舟清清嗓子,转移话题,“是我在想一会怎么审讯冷睿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