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姗姗听得毛骨悚然。
自从认识顾轻舟开始,她的生活莫名其妙变得“绚丽多彩”,从给富太太找丢失的戒指、给帮隔壁老太太找失踪的猫,跨越阶级到连环凶杀案、黄金失窃案、杀警案等等等等,都是她曾经不敢想象的。
紧张、刺激,又不寒而栗。
揭开世人那层披着人皮的面具,才能窥探到内里的心已经黑了,甚至淌着暗红的血,森森白骨都已经被豺狼野心所腐蚀,只剩下白色肉蛆在皮下窜动。
冷睿达在杀人的那一刹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为了那些蝇头小利,甚至不惜伤害人命,分尸抛骨,掘地三尺,丢弃于森林中。
顾轻舟对听到的信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略微蹙眉。
“分尸的环节都是冷睿达?”
昏暗的灯下,罗力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终于浮上一些释然,他眸子里泛着光,不同于在车上那般如同躯壳般的萎靡。
“没错,是冷睿达,我杀人已经吓得握不住刀了,怎么敢分尸……不过尸体是我扛到森林里的。”
顾轻舟如梦初醒,申哲在院外丈量的脚印只有刘新永、刘巧以及孙鹤铭进入的脚印,没有出来的,甚至在案件推测的过程中,其中一个鞋底印记很深,甚至对这个鞋印的描述是身材臃肿。
他抬眸看看眼前的罗力,怎么看这人单薄、缺少营养的模样,霎那间明白为什么申哲所说的身材臃肿的人,而是眼前的罗力,应该是申哲把脚印查错了方向,罗力扛着死沉的尸体,必定身材臃肿。
“人是我杀的,但是他教唆我杀人的,分尸是冷睿达做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扛人的麻袋塞了些分尸工具,都是从刘新永家随手拿的,什么菜刀、锄头、锯子,能多拿就多拿,还把菜刀扔给我……”罗力生怕顾轻舟误会,徐徐解释,“可我没动手,冷睿达看我麻烦,他下手了,他的手法快狠准,就像是……”
他语气顿了顿,思索半刻。
“这么说似乎不太好,可我真的不会形容……冷睿达对待三个人的手法,就像面前是一只鸡、又或是一头猪,反正根本就不是人,或许下一个被这样对待的人就是我吧。”
罗力惨笑,已经从顾轻舟嘴里清楚透彻的了解到冷睿达的思想,他已经对此不多抱希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冷睿达的事尽数交代了,反正顾轻舟和迟姗姗打了包票,会保他平安。
顾轻舟和迟姗姗对罗力的形容不适的反感,但是没多说什么,他也想不到任何比这个更好的形容词。
迟姗姗冷叱:“我当年看过裘千金的档案,他可是对冷睿达有恩,他救了冷睿达一命呢,冷睿达本身就是一个冷血的人物,在裘千金手下无恶不作,几乎可以说惯犯了,叫做杀手也不为过。”
她这么说着,虽然没有说她为什么知道,但是顾轻舟读懂了。
迟姗姗说的是自己当年还是个警察的时候。
“那那些尸块……”
顾轻舟拉长声线,从档案袋里抽出几张相片。
那几张相片林林总总都是申哲为了物证的储存拍下的照片,还有的拍的画面是刚送到警局的尸袋,一袋有一袋,分开装着的尸块。
“你们为什么分尸,仅仅是因为好抛尸?”在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的迟姗姗骤然开口。
她的眼底都是殷红,眼眶边还有水的痕迹在眼圈流转,她的声线哽咽中透着愤怒。
那些罗力所说的口供,加上林林总总三袋的尸块,昭示着冷睿达的丧心病狂和罗力的不作为,迟姗姗怒不可遏,一时间声线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