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岩绝尘而去,门外静静等待的警察才算松了一口气。
再一看审讯室里凌乱不堪,袁宇躺在地上,白净的脸上还染上一层灰尘,看起来狼狈不堪,审讯椅被曹岩踹倒,手铐依旧拷在椅子上。
审讯椅是金属的,被曹岩踹倒后划破了袁宇衬衫的后背,流下一道血淋淋的血痕,沾染在白色衬衫上,像是雪地里的一支红梅。
他的右手手臂有些诡异,压在身体下面,无力地垂放在一边,手臂却形成一个怪异的弧度,似乎是由于审讯椅摔在地上,惯性之下想用手臂撑住,最终却受了伤。
为首的警察把袁宇从地板上扶起来,袁宇脸上略显抗拒,经过被曹岩一顿打骂,已经无力起身了,被那个警察扶起起身,不经意牵动着右手手臂,这才觉得一阵形似骨头被人碾碎的痛觉从骨缝涌上,疼的他嘴唇发白,面色白了又白,紧抿着唇闷哼着。
那警察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连忙跑去叫医生。
顾轻舟站在袁宇面前,胸膛里顿时涌上一团怒火,一把扯住向外走去的警察:“不用给他去找医生,让他疼着。”
话音刚落,被扯住的警察愣了一下。
顾轻舟轻轻皱眉,怒火像是被引线点燃一般,那日他浑浑噩噩时,虽然不太清醒,却还依稀记得卓风的遭遇,如在眼前重现,卓风的腿被袁宇踹得骨折,弧度也是这么的奇怪,腿肚子略微有些向前交错,像是被人重新接过骨头一般。
卓风被袁宇踹伤的是是两条腿骨折,其中一条要落下后遗症,还有腹部的器官受损,再没了从前强健的体魄,都是败袁宇所赐,而如今被抓进审讯室的袁宇,却被人照顾得妥妥当当,连一个手臂骨折都要风驰电掣的去请医生。
他恨的牙痒痒,一手拦住警察,踱步走向袁宇身侧。
顾轻舟打量着虚弱无力的袁宇,他的手腕不经意攥起袁宇的右手臂,那诡异的弧度落在他的手心里,还能见到袁宇眼眸间的痛楚。
他面色微冷,狠戾的眸光盯着袁宇,手指在他的关节处施力,几乎能觉察到他手臂中骨头颤动的弧度,想起卓风身上的伤痕,还有迟姗姗又一次受伤流出的汩汩鲜血,他只想千倍百倍的都还给袁宇。
“袁宇,疼吗……”
袁宇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染的半湿,搭在额角,脸颊疼的狰狞,满是痛苦,无暇和他对话。
只是这样,尚且不够。
顾轻舟放在他手臂上,还想继续用力,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抓住手腕。
那只纤细白皙的手,腕骨上还能看见清晰可见的青紫色脉络,那只手微微用力,试图掰开他的手,手心处却传来一阵熟悉的温暖。
他心头的怒火刹那间就被尽数压制下去。
“顾轻舟,你在做什么?!”那缕声线压抑着情绪,攥过他手心时的力度暗含怒意。
顾轻舟松开袁宇的手臂,循着那只手的主人看去。
迟姗姗的身影遮挡了大部分的光线,阴暗的光线令她的脸色晦暗不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手指关节微微发力,见他松手,她才收回了自己的力道。
突如其来的怒意将他的眼底染得微红,见到迟姗姗后,尽数熄灭殆尽。
袁宇的脸色惨败灰败,看起来像是久病未愈,被顾轻舟狠狠用力攥过手臂还在瑟瑟发抖,疼得他唇瓣发抖,痛苦的嚎叫着。
“你睡醒了?”顾轻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伸手挽住迟姗姗的手,轻声问道,仿佛方才那个想要报复袁宇的人并非是他。
迟姗姗深吸一口气,拉过顾轻舟的手腕,带着他扭头走向门外。
见到袁宇痛苦的神情,以及被迟姗姗带走的顾轻舟,原本被顾轻舟拦住的警察连忙小跑着去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