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的坦诚令顾轻舟动容,看他在办公室里不知所措的样子,也不像大有作为的人,行为处事的格局并不庞大。
迟姗姗:“那你和孙鹤铭的关系怎么样?”
江恒摆摆头,目光呆滞:“我和孙鹤铭就是利益竞争关系,都在同一个科室工作,为了一个职位,怎么可能不竞争?但我绝对不可能杀人……更何况是分尸。”
“我相信。”顾轻舟点点头。
在申哲的法医鉴定下,那些尸块并不像是有一定的医学基础的人做的,仅仅只是用锯子、斧头和菜刀,一个医生凭借着对肢体结构的理解也能将尸体完全分离成一块块的关节,不必耗尽体力去做一些折损菜刀的事。
“我和孙鹤铭只是个利益竞争关系,既然他死了,我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江恒摘下眼镜,揉揉酸痛的眼睛,“他处处都比我强,我和他年纪一般大,我们都已经五十三岁了,我要是再没有晋升的机会,这辈子都要做一个小医生。我和孙鹤铭关系没有那么差,我们也会讨论病情,一起吃饭。”
“他每天上七八台手术,回家又研究一些海外文献,是我比不了的。”江恒叹道。
医院里所有和孙鹤铭合作过的同事都对孙鹤铭赞赏不已,也是不无道理的。
顾轻舟见和眼前这人多沟通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作罢。
江恒目前身为外科的主任医师到底也没什么自信,仍旧是自卑心作祟,应该与他而生俱来的性格有关,他意志消沉,唯唯诺诺,看来难当重任。
顾轻舟和迟姗姗回到景谌的办公室,景谌的助手正刚断上一个电话,却告知他们景先生去做手术了。
“需要多久?”顾轻舟抬手要看表,看到手腕空荡荡的。
女助手翻看着桌案上的笔记本,记录下的时间:“还有大约两个小时。”
他和迟姗姗不过就是想去问问景谌,孙鹤铭为什么忽然去往山里。
景谌实在繁忙,顾轻舟和迟姗姗便对视一眼,决定回警局。
申哲连日来没有合眼,一门心思扑在尸体鉴定上,人熬瘦了好几圈,案件逐步有了新进展,顾轻舟和迟姗姗走进警局大门的时候,法医室里传出呼天抢地的声音。
刚走进法医室内,两人便看到南平山上的村长和孙子小年立在鉴定台前。
小年的少年容貌紧皱成一团,捏着鼻子,躲在村长身后,漆黑的眼睛时不时朝鉴定台上张望,脸色蜡黄,似乎被吓了一跳。
村长颤颤巍巍地站在鉴定台边,老眼昏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躺在鉴定台上支离破碎的身体是谁。
小年漆黑的眸子张望着,勉强稳住身体,声线颤抖着:“爷爷,那不是刘叔刘婶……”
老头醍醐灌顶,竹杖哒哒哒敲击在地,快走几步,上前凑去,昏花的眼光落在鉴定台上。
他惊呼一声:“我,我认得了,这就是村东头的老刘头,刘新永和他媳妇儿!”
鉴定台上,申哲已然拼好了三具尸体的全部尸块,无一缺少,因为派人寻来了村长,孙鹤铭的躯体被收了起来,目前但是两具四分五裂的躯体还是将这对爷孙吓得变貌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