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轻舟等人到来,法官示意庭审可以开始。
庭审现场都是政府特别任命的法官、检察官、审判员等,具有权威性,对顾轻舟这件案子没有任何有力的一面,证人已经坐实了顾轻舟作案的时间,老刘又不能出现帮助翻供,这件案子毫无翻案可言。
顾轻舟对此几乎不抱任何希望,随着检察官的安排坐在犯人席上。
法院对外宣称,由于这件案子的性质恶劣,这是一次公开审理,前来的百姓已经坐满了围观席,对顾轻舟指指点点,低声嘟囔着。
“安静!”
坐在主席上的法官皱着眉低喝一声,全场骤然安静。
宋致坐在前几排,单手掩面,若有所。
曹岩身为警察局局长,坐在第一排的证人席附近,见到顾轻舟的身影,扯起唇角轻笑着。
“案件发生的当天晚上你在哪儿?”
案件审理开始,法官瞄了一眼桌案上的证词,对顾轻舟发问。
顾轻舟:“我在家。”
“有人可以为你作证吗?”
法官是个布满花白头发的老头,用眼前的老花镜不屑地看着顾轻舟。
顾轻舟摇摇头:“我没有偷金条。”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百姓又一次揭竿而起,被法官一声肃静喝退。
顾轻舟瞥向证人席附近的曹岩,他一身灰色警服,警帽放在一旁,双腿放松地交叠在一起,如胸有成竹,脸色似乎泛着红光,在百姓乱作一团时,他的唇角挑起淡淡的笑意。
“传证人徐帆。”法官嘶哑的嗓门出声。
警察带着徐帆走上庭审证人席。
这个名叫徐帆的,顾轻舟完全不认识,没有见过这人,但根据估算,大约是当初他刚入监狱,曹岩口中的那位能证明他当晚出现在典当行附近的证人。
徐帆坐在那里,一身粗布线衣打着里外三层补丁,与庭审席的众人格格不入,浑身一股汗臭味。
法官问徐帆:“你是做什么的?”
徐帆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摩挲着布满薄茧的手,一双破布鞋在脚底的石灰地板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动,轻声开口:“我是一个黄包车夫。”
顾轻舟瞥见他脚底沾满的灰土,薄薄的鞋底隐隐要被磨破,是个黄包车夫无疑。
“当晚你在宋记典当行附近?”法官翻翻证词,又问。
徐帆点点头:“我那天晚上下雨了,我在外滩接上一位小姐回家,她家正巧路过典当行。”
“你看见他了?”
法官指了指犯人席上坐着的顾轻舟。
顾轻舟的脸色苍白,在光照之下更显透明。
徐帆揉揉眼睛,多看几眼顾轻舟的样貌:“对,确实见过这位先生,这位先生一身西装,气质非凡,一看就很有钱,我一定不会记错!”
顾轻舟一头雾水,不知这人到底从哪看到他的。
“大约是几点钟?”
徐帆迟疑片刻:“那天晚上,我路过外滩大楼的钟摆时,它刚敲响,打了个雷,电闪雷鸣,我看见钟表上是九点钟,以我的脚程大约不过半刻钟就到典当行门口,那个时候,这位先生就在典当行附近的街角,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顾轻舟语塞:“我没去过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