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的声音,扑面而来的官威。
几个腰间持剑的男人大步走来,个个粗眉大眼,不怒自威。
看穿着,是衙门内的官差。
刚刚还喧闹的声音顿时细如蚊蝇。
“官差胡乱杀人啦!民妇冤哪!”瑟缩仅仅是一瞬间,下一秒妇人又开始嚎叫。
“闭嘴!你这刁妇!”
为首之人身形健硕,走路虎虎生威,一双眉毛粗浓,腰佩长刀,一副凶神恶煞的长相。
妇人吓得一颤,又忍不住嘟囔:“官差欺负人……”
“你说说,我们县老爷究竟是如何欺负人了?我老胡倒要听听!说的有理了,老子放你进去申冤,说的没理……哼!留下你这条长舌!”
“嘶!”
四周顿时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
“是胡捕头!”
有人认出来来人的身份。
此人正是平县颇具名气的胡捕头胡岩。
他是这里的老捕头了,在其位已经有十五载,这县衙里的主子换了又换,唯有他,坚守阵地。
即便他本人长相凶神恶煞,能让孩童一见就啼哭不止,但百姓们有事都乐意找他,因为他是县衙里难得的公正严明。
比县太爷还要有信服力的存在。
明白了他的身份,妇人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低眉顺眼道:“民妇所说句句属实,不信差大人可以去查。”
“哼!当凭你的片面之词,就让吾等大动干戈,怀疑自己的上级,污蔑朝廷命官,你知道是何罪名吗?”胡岩厉声质问。
妇人身形一抖,双膝一弯,袖子一抹,哽咽道:“民妇也实在是没法子了呀差大人!不然借十万个胆子也不敢来触霉头,只因这场天灾实在是山穷水尽,这才求到了县太爷的面前。想求点口粮……
“奈何大老爷想灭口,无奈之下民妇才斗胆闹到众人面前,希望大家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贱民,施舍我们些粮食,我们能饿着,孩子们不能啊,你们救苦救难,我们一辈子都会给你们当牛做马的……”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哽咽难停。
身边的男人早已停止了拉扯,也红了眼眶。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的抽泣声。
胡岩喉间微涩,看着周围面黄肌瘦的人群,忍了忍,拉回来理智:“你刚说县太爷杀人灭口,又是怎么回事?”
“民妇夫妻俩知道私藏粮食是大罪,我们这种老百姓哪敢吭声,就想着悄悄的讨点口粮,也不求多,就那么一点,哪曾想,这就要了当家的老命了,都怪我,贪心,为了一口吃的,害了当家的,他为了护着民妇,呜呜呜……”
“当家的留下一个还没成婚的小叔子和我们孤儿寡母,这让我们怎么活啊?胡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妇人捂着脸嚎啕大哭。
身边的男人捂脸抽泣。
洛溪微微惊讶,看了她旁边的男人一眼,原来是小叔子,难怪了。
“灭口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县太爷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儿吗?”
“都被人抖出来了!人家难道还会诅咒自己的枕边人?我说为什么这赈灾粮还没到,原来是被贪污了!”
“可耻!”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真的要饿死了吗?”
“把这狗官弄下去?”
“怎么弄的下!他们官官相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