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平乱,将杀戮之事隐藏如此之久,原本觉得他是怕了,原来仅仅只是时机未到。
谁又能够想到,这个赵平乱,竟然有胆在短期之内将如此劲爆的消息给公之于众呢?
成国公朱纯臣满门被杀的事情这才刚刚结束,尸骨入土未寒,这赵平乱便要迫不及待的出来闹事了。
他是怎么敢的?
如此的刚烈暴躁,激得勋贵群体寝食难安、余怒难消,真就不怕有人传他赵平乱的小道谣言,攻讦其先杀勋贵,自杀国公,以谋求京师兵权的丑闻吗?
“这个赵平乱,真是无法无天,鲁莽暴躁,坏了我等的预期规划。
以后,又当如何?”
两只老狐狸沉默对坐半天,最终也只能由徐允祯率先开口,将场中之局面打开。
毕竟,在既定的计划之中,是由周延儒唱主角,将赵平乱骗往九边诛杀的整体计划,也是由周延儒所制定的。
现在计划出现了巨大的差池,自然得由他徐允祯这个次要的参与者主动提出疑问。
“定国公,老夫知道你心中恨意难消。
可就算再恨,也是无处发泄。
毕竟,赵平乱杀再多勋贵,也是为了整顿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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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当今天子并未责怪赵平乱,圣上态度暧昧不清,这就注定无法对赵平乱施以绝对的当头棒喝。
赵屠夫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却很难找到凌厉反击的战机。
难咯!”
对于徐允祯这种象征性的询问,周延儒也只是象征性的回答了一番。
这种回应,中规中矩,只是点明了当前他们所遇到的难处和掣肘之处。
这种事情,是个人都知道,又何必明说?
当前京师之局面,主要在于圣天子的整体态度。
天子的态度,意味着整个京师权力架构要发生巨变,在这场狂风暴雨之中,有无数人会家破人亡,也会有无数人飞黄腾达。
懵懂躁动之中,在看不太清的迷糊未来之中,很多人的态度都会是摇摆不定的。
是继续站队周延儒这一派系,还是站队圣眷正隆的赵平乱,这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势态不明晰了,队伍要散乱了,这才是当前最为危机的连锁反应。
更为主要的是,他们所制定的九边杀赵计划,现在正在面临更为严峻的考验。
赵平乱对于京营的掌控,要比预想之中的还要迅捷,未来真让赵平乱调教出一支野战强军出来,那可真是费尽心机做嫁衣,专干损己利人的腌臜事。
抬眼又瞧了一次面前的周延儒,这个满面沉稳漠然之色的老东西,周延儒将心一横,问出了一个相对鲁莽的问题:
“周大人,赵屠夫斩杀大批勋贵之事,必然引起朝堂动荡。
明日,勋贵闹事,咱们参与不参与?
明日,朝堂弹劾赵平乱专权滥杀,咱们参与不参与?”
这两个问题,直接明了,就是在明问周延儒当前的整体态度。
徐允祯倒是想要看看,面前的这个老东西,到底是真有底气,还是在这里假装平静。
“此二事,还需从长计议。
明日上朝之前,自当有所计议。
至于勋贵闹事之举,今夜,还望定国公能够尽皆安抚,明日如何,明日再说。”
周延儒的态度,依旧是暧昧不明,临时抉择之事,绝对不轻易出口。
这种沉稳隐忍之举,倒是能够让人心安不少。
可是。
若明日这老东西想不出个一二三出来,他们可要在庙堂攻伐之上裸奔了。